164第一百六十一章[第5頁/共7頁]

事發之時，拓跋珪不在宮內，乃是因任臻在宮裡拘束久了，拓跋珪便陪他去了武州山跑馬，順道觀察方纔開端的開窟造佛工程，如此便遲誤了足有一日之久。二人撇下侍衛，縱馬並騎馳上山顛，瞭望半山腰石工木工僧眾馳驅來往一派繁忙的氣象。拓跋珪並轡一指，笑道：“這纔多久工夫，此處就由官方建起一座石窟寺。看來還是大哥的體例巧，不必操心求請高僧，武州山開窟造佛弘揚釋法之事鼓吹出去，將來必然天下沙門聚平城。”

現在她見事發，想到拓跋珪聞訊而來的雷霆之怒，忍不住周身輕顫，踉蹌退後，碰倒了秉燭燈奴，附近的宮女倉猝攙住。晁汝在一片支離破裂聲中悠悠隧道：“不知崔大人查出了甚麼成果？也該奉告我等，‘去一去疑’啊。”

崔浩嘲笑：“常日是我燈下黑，倒冇看出你是這等伶牙俐齒之輩——我奉旨督察鑄金事件，查驗本來乃是職責本分，豈叫抗旨？”

“每位娘娘入坊都陪侍四名寺人四名宮女，皆馳名冊。”

求而不得，情難自禁——戔戔八字，道儘無常。任臻一夾馬肚，點頭也笑道：“執念太深，陛下該受一受佛理熏陶了。”

劉夫人終究放下心中大石，已是汗濕重衫，攥著兒子的小手，她彷彿攥住了全部天下。

衛王拓跋儀便暗中找來中常侍宗慶——他本是拓跋珪身邊的內侍總管也是因為此事升任中常侍，專行場內監督之權——重禮奉送以後旁敲側擊地探聽鑄金坊內的景象。宗慶不懂朝政卻深知情麵油滑，早推測他有此一問,因此掩嘴一笑道：“朱紫們這回都是遭大罪了。劉夫人這些天倒是鑄出了一個金人，依奴婢看，大典當日,劉夫人倒還比旁人勝算大些。”

晁汝點頭一笑：“夫人覺得唯有劉夫人得天獨厚是運氣使然？”

足足過了一柱香的時候，匠作令神采凝重地倉促而來，對崔浩略點了點頭。

晁汝淺顯無奇的麵孔上儘是驚詫之色：“崔大人這是做甚？”

崔浩與拓跋儀不約而同地在內心鬆了口氣。

晁汝略想了想，問道：“除了劉夫人以外，其他夫人可有勝利的？”

一句話就將這事兒與後宮奪權扯在了一起，劉夫人如果認了便當真是坐實罪名、萬劫不複了，不由辯白道：“不關本宮的事！我，我不是——”卻支支吾吾說不出個以是然來，正在百爪撓心之際，俄然一道清脆的童聲響起：“阿牧敦！”

宗慶的確將近昏倒了，一邊強撐著腿跟了出來一邊當即暗命身邊小黃門往報拓跋儀。

其他後妃也不滿一向算是謙恭有加的崔浩突如其來的無狀衝犯，也你一言我一語地跟風起鬨要崔浩“給個說法”。

崔浩的神采刹時陰雲密佈，不成置信地瞪向匠作令，愣了半晌過後，他才直起家子猛地轉頭看向晁汝！

公然！崔浩眼睛一亮，附耳疇昔聽他悄聲說了寥寥數語。

但是如何能夠呢？不但宮內的娘娘們心急火燎,就是局外之人也不知有多少雙眼睛在盯著這裡。

拓跋珪縱馬馳騁，固然麵無神采，內心卻不免翻覆起伏，鑄金坊如何就剛巧在他離宮之日出事？另有拓拔嗣——冇想到此子年紀悄悄就能停歇辦事，舉重若輕，前麵有冇有旁人指導？實在任臻那日在娶妻前說的那番笑談倒是提示了他，不管後宮排擠鳳位誰屬，作為帝國下一任擔當者的太子人選卻絕對得選賢選才而不能根據本身的好惡和母妃的出身。撇開外界身分不說，在他的印象裡，拓拔嗣敏而好學，脾氣慎重；拓跋紹聰明不足卻惡劣過分，經此一事，更是高低立顯。可若真要立嗣，劉夫人和拓跋儀倒是不得不除的大停滯——此次劉氏有弊必是授侵占王，上一回遠征高車就搞過這麼一回，冇想到至今二者另有勾連！本身還是太低估了拓跋儀！難保拓跋嗣此番不是得他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