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18章[第2頁/共5頁]
過得數日,姚萇升帳議事,軍中諸將儘皆來齊,連麾下大將吳忠亦疇火線趕回了新平。
吳忠一人瞎逛,吵了一上午實在早已饑腸轆轆,俄然在天井深處聞得一陣肉香,便不由地循味邁步疇昔。
他不想死,起碼,現在不想。
姚嵩將頭更低了一分:“父王高見。但此役慕容衝隻怕分歧於劉備――蜀吳兩國本就國力相稱,蜀國五虎大將一一殘落,東吳卻出有呂蒙陸遜――反觀現在,苻固執弩之末,空有一座孤城長安,將隻竇衝一人,兵馬不過五萬,還都是殘兵餓勇,慕容衝哀兵十萬,兵臨城下,情勢高低立分。”
不過,誰也冇有想到十年以後,當年戔戔一個淪為孌童的亡國皇子會堆積萬軍,兵臨城下,迫得天王苻堅坐困孤城,無計可施。
那漢人名尹緯,字景亮,乃是姚興最倚重的謀臣,時任右司馬一職。姚興言談舉止,受這位“半師”影響頗深。現在他望了姚興一眼,姚興知他有事,揮手斥退了旁人,方纔落座道:“景亮有何要事?” 尹緯從袖中抽出一紙文書,姚興一挑眉:“又是阿房那邊送返來的動靜?” 尹緯輕一點頭:“不是高蓋的。”
姚嵩連傷口都不敢捂,叩首不止,鮮血順著他的雙手淌了一地――他這父王,夙來喜怒無常,情麵有限,怒地狠了真有能夠殺了他這個無足輕重的兒子。
右手驀地用力,掐進他的臉頰裡,捏出幾道深深淺淺的紅痕,姚興俄然氣沖沖隧道:“你最好說的是實話!不然現在的你,存亡不過是我一念之間!”
姚興拍了拍他的肩:“你還記得這典故,很好。隻是更要記著那嵩山再高再峻,也冇法與五嶽獨尊的泰山比擬,永久得敬陪末座。”
一個錦衣華服的丁壯男人手執燭台邁步出去,明滅不定的燭火掩映著唇邊莫測的笑意,姚嵩垂下雙目,起家一拜:“大哥。”
吳忠年約四十,高壯彪悍,他的血緣同臉上的刀痕瘡疤一樣狼籍,恰是個不辨臉孔的雜種。姚萇話音剛落便大聲道:“如此甚好!那慕容衝黃口小兒,曉得甚麼行軍兵法?不過是占著兵多罷了,馬隊打擊幾下,穩定也難!” 當下便另有一將出言道:“可我們叛秦自主,與苻天王已是分裂了,如何又去援他?”坐在吳忠右手邊的偏將便揚聲道:“慕容衝因為尚書令慕容永之死,已經與我們斷交,下定戰書,待奪了長安便要兵臨新平,與羌軍決鬥――此時不助竇衝,莫非等慕容衝到手了,挾勝圍攻新平了,纔要全軍死戰嗎?!”“可不是!不識字莫非也不知何謂唇亡齒寒麼!?”
吳忠冷冷地開口道:“世子月前剛與竇衝聯手陰了慕容永,怎地這麼快就翻臉不認人任他去死了?”姚興頭也不回:“那又如何,竇衝又算的了甚麼?就是苻堅親身來求,我亦隻為父王假想――兩國之間,本就冇有永久不破的聯盟。倒是吳將軍昔日與竇衝同殿為臣之時,豪情就不錯,現在想來確是懷舊的很。”
姚萇固然起兵叛秦,自封大單於,為眾羌之首,但立國之初,根底不穩,打江山靠的是人馬,因此他部下各有兵權的驍將們身份天然分歧,如帶兵多年的大將吳忠與世子姚興,二人兵力相合幾與姚萇相稱,不但姚萇也要重他們三分,更有議事決策之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