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43章[第4頁/共5頁]

“為大將者，若不擅權，何故聚聲望？他居於此位，不得不為，便是他不弄權，他身後的那一大幫子人也會推他去爭去搶。”什翼珪輕一點頭，語氣一轉，歎道:“此話你聽了便罷。總之你謹慎行事，若將來皇上來詰問此事，你須照實答覆，萬不成半點坦白，餘下的，也隻能盼皇上能保我們到底。”

什翼珪低下頭，在一片恍惚不清的暗影中緩緩地開口道：“穆崇，你若至心聽我的，便服膺一句話，我們是皇上的私衛，亦隻須服從於他一人——慕容永就算現在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全軍統帥，也管不到我們頭上！將來如有個萬一，兩虎相爭擇其一，我們不能有半點躊躇！”

“胡塗！你覺得這場比賽隻是一群武夫爭個名次拿個賞？”什翼珪斥了一句，見穆崇反應不及似地兀自呆怔，他抬高著聲音又問：“另有，你與楊定無仇無怨，為何要以淬毒之匕傷他？”

什翼珪本是撐著身子靠在榻上與穆崇說話，估摸著任臻走遠了才鬆弛下來，手掌已是有力到發麻的境地，差一點疼到癱軟，穆崇不明以是，從速起來扶住什翼珪，轉頭就要叫人，什翼珪忙阻了他，一絲兩氣隧道：“莫張揚，我冇事，傷口迸裂了又流了點血罷了。”

慕容永緩緩地收回擊，神采陰沉地可駭：“皇叔，您如果管束不了兒子，我不介懷代庖，看看這狗嘴裡都吐出甚麼話來！——不怪人看不上我們慕容家的，有事寧肯去倚靠外人，原也是我們本身上不得檯麵！這才複國多久，又籌辦窩裡反了？！”

“大哥！”穆崇的確傻眼，“這是禦藥房特地送來的！”

慕容鐘嗤了一聲哼道：“也不知誰暗中做的手腳，竟敢栽贓當朝大將！戔戔楊定，外族降將耳——就是真死了，也不值甚麼！可這些天皇上免了我等進宮小朝，老是遁詞著避而不見，怕是已起猜忌嫌棄之心了。”

穆崇一愣，嘴硬道：“楊定有甚麼了不起？皇上就這麼重他？都說他是甚麼第一武將——如果將軍到他那年齡，必勝他十倍！”

更深露重，慕容永的大將府卻燈火透明，滿屋裡的人或站或坐，都是一臉恐憂神采。

他是在賭，輸了當然身敗名裂一無統統，贏了結能聖眷優渥青雲直上！

且說什翼珪傷及雙手經脈在先，右肩中劍在後，早被人送回宮中救治。任臻一起不聲不張地徑直去了他那處，從門側遠瞭望出來，便見什翼珪裸著上身半倚榻上，肩上厚厚一層繃帶。穆崇則在前頭跪著，低垂著頭不住謾罵。

“孝子！你要逼宮麼！”慕容恒被這□裸的話氣地吹鬍子瞪眼，慕容鐘梗著脖子應道：“隻要將來還是慕容氏的天下，兒子這便不算謀逆！皇上疇前可未見就有多崇高，現在軍中另有傳言——皇上攻陷新平後並未殺了那死仇苻堅，還保藏起來不欲人知，焉知是不是——”話未說完便俄然被一道破空之聲間斷，他不及回神，臉上便重重地捱了一刮，頓時青青紫紫地腫了老高！

諸人見他這般成竹在胸，也隻得罷了，唯有幾個從阿房起兵始就跟著的白叟內心還是七上八下——就算是真的有人背後把持借題闡揚，又焉知不是受命於人？就像當年對於韓延段隨一樣，要的就是把柄藉口。帝王心術向來深不成測，真要忌你，他天然能雷霆萬鈞乾脆利落地動手——而半點不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