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第52章[第2頁/共5頁]

劈麵的孩子當即大聲道：“你們氐人不就是一向在涼州牧馬為生的嗎？！不是馬奴是甚麼？！前些年你們苻天王失勢，可也冇把你們這些土生土長的老氐遷到關中納福，還是在蕭瑟地裡給人養馬!”

苻堅聽到此處，便伸手一擺，不令孩子們再說了。他順手將那孩子拉到本身身後，沉聲道：“童言無忌。玩鬨罷了，也不值當吵成如許。”他聲音不大，威勢卻重，無形地讓世人皆服從噤聲。苻堅想了想，和顏道：“既是你們打羊皮鼓既分不出勝負，那我給你們來一段？”

苻堅彈衣而起，朗聲大笑道：“走罷。該歸去了。”

任臻越想越感覺哪不對，半晌後怒道：“你占我便宜！”

注1：彆史傳說苻堅背上有四字胎記“草付為王”，其祖蒲洪覺得吉祥，便改姓為苻。

拓跋珪板著張臉：“末將一貫居於任將軍附近便利庇護，沮渠將軍若要住旁地，末將自無話說，可這間配房，你住不得。”

沮渠蒙遜這還是頭回出門辦差，又是十來歲的年紀，指手畫腳安排諸事，呱噪地不得了，任臻隻感覺吵地腦瓜疼，剛撇開首去，便一眼瞥見苻堅離開了人群回身朝後走去，不由驚奇地一挑眉——這苻大頭是要上哪去？

拓跋珪一愣，尚不及自圓其說，任臻便開口一指道：“拓跋珪，把這配房讓給蒙遜將軍。”頓了頓，又續道,“你到我房中來睡，趁便守夜，免得閒雜人等相擾。”

苻堅頭大如鬥兼之耳聰目明，任臻不敢跟地太近，遠遠地落在前麵跟著穿街過巷，所見所聞公然大異關中，沿途大小闤闠甚是熱烈，多有高鼻深目，褐發碧眼的西域人士來去頻繁。想來中原之地飽經烽火，反不如閉關自守的西涼邊疆來的火食稠密繁華安樂，怪道呂光一占了涼州便想做起閉門天子的夢來。任臻一時新奇，不住地左顧右盼，冷不防一抬目睹苻堅遠遠地拐進一條冷巷，刹時冇了影，頓時急了，他伸手扒開人群，邁開腳步直追，待拐進巷子裡卻見是條死衚衕，內裡卻空無一人。奇了，就算這裡他熟門熟路，莫非還能飛天遁地不成。任臻側著身子一步步地向內踱去，未幾時便見到巷側坐落著一處古刹，看著不似方纔沿街常見的梵刹，占地不甚大，門庭半掩，朱漆都已剝落沾灰，匾額上書“馬王祠”三個大字。

任臻拉著臉，齜著牙，瞪著眼道：“我也是胡說的，你不會也信了吧？”苻堅信手一指： “你真是一點口頭上的虧都不肯吃。罷了。我長你一輩，本就不該與子侄輩辯論。”

“誰說的！我們天水誰不曉得苻天王便最是豪傑！”

羊皮鼓本就是發源於涼州，昌隆於天水，五胡公眾皆習之，尤以氐人後輩為甚，更有重金製鼓代代相傳的風俗。任臻定睛看去，隻見那圓形鼓麵的大鈴鼓兩麵皆縫有老羊皮，因常被把玩擊打，皮色深重，油光水滑；鼓框和鼓柄則為獸骨所製，抓柄端有一裝潢環圈，圈內串以數個銅錢，團體不飾豪華，但卻透著一股子沉穩厚重的大氣。

苻堅還是一笑，卻平增幾分落寞：“當年王猛就曾勸我‘降臣者，一次不忠百次不消，不成輕信’，我當時卻總不覺得然——到底還是恃才傲物，過分高傲了。”二人無言寂靜半晌，苻堅忽而偏過甚看著任臻點頭道：“現在最不該重用的降臣以後不就在麵前？當初放你出宮去做平陽太守，誰能推測數年以後有那本事，‘萬羽聚長安’，滅我大秦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