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55章[第4頁/共6頁]

另一人嗤了一聲：“酒泉公當年也不過是個帶兵將軍，進姑臧時打的還是苻家的燈號，現在他倒是想做天子了，和他一起的老臣能情願麼？現在那後涼的尚書令段業，隻怕頭一個不平氣——論起出身，他段氏在我們胡人中的名聲可還不比酒泉公呂家低呢。”

巷中早有一人候著，見他安然返來才鬆了口氣，迎上來道：“將——”拓跋珪一擺手錶示他悄聲，本身三兩步倉促拐進了一處不起眼民居。

苻堅將手伸出：“我來罷。”任臻心道，你前半輩子享的福比我隻多很多，一定就會。話未及說便見苻堅已燃好了火折，放進乾柴堆中。

“這兒本來的住戶呢？現在還關押著。”一名部下似想起了甚麼，忙比了個手勢道：是不是乾脆——”拓跋珪略一思考——這處民居原是對老伉儷的，兒子遠在姑臧城做點小買賣等閒見不得一麵——他緩緩隧道：“先彆脫手。好言好語哄住他們，我們出麵不便，還要教唆他們去采買吃食藥品。實在不可，我們最後的前程還要下落在他倆身上。”

任臻這才記起苻堅替他擋箭是受了傷的，頓時悔地腸子都青了——也是因為一起上苻堅淡定地跟冇事人似的，彷彿無所不能無堅不摧，乃至他慌亂之下底子健忘了他的肩傷。他急地毛手毛腳地要去剝他的衣服：“讓我看看你的傷。”苻堅忙拉住他的手：“天氣已晚，當務之急是找到一處容身之處，生火取暖。如果露宿山林，隻怕會招來野獸。”

沮渠蒙遜翹起一隻腿來，一麵接過帕子擦臉一麵淡淡隧道：“戲假情不真，天然要演地賣力些。你不錯，夠聽話，也下了番苦工，把你手裡的那點子兵力都填上去了。”

苻堅便一陣沉默，半晌後他一點頭，道：“好。”

苻堅亦是狼狽不堪，渾身衣服俱濕透了，登陸多時還徑直滴下水來，在腳邊積成一處淺淺的水窪。他見任臻已經醒轉，才翻身一屁股跌坐地上，吐出一口氣來，低聲道：“天水城外，麥積山麓。”

二人尋了個偏僻處的無人洞窟出來，入內才見那石窟裡彆有洞天並不逼仄，正中一尊近丈的佛陀石塑已雕出雛形，觀其眉眼，卻並不如任臻平常所見佛像那幫慈愛飽滿悲天憫人。苻堅一麵四下打量一麵道：“看這雕工刀法像是前朝遺留的，此窟想來是燒燬的了，倒是可供你我臨時藏身。”任臻聞言不由悄悄鬆了口氣——再走下去他怕真要脫力撐不住了——他離水登陸後本就身上精濕，登山之時又耗儘力量出了一身熱汗，兩下裡衣服都粘濕非常地貼在身上，猜想苻堅也是如此，兼之又負傷在前，便急著要升火烘衣，隻是他少有親身脫手的經曆，早前是慕容永厥後是拓跋珪都把他服侍地滴水不漏。現在傻子似地找出兩塊火石對撞了好幾下，卻連一燃燒星也不見。

苻堅點了點頭，一麵抬手解衣，一麵道：“你也是。山風寒涼，你又流了一身的汗，從速換下。”任臻莫名地有些難堪，他恩了一聲，背對著苻堅開端脫衣，解到腰帶時候還非常躊躇了一下，末端本身都感覺無聊至極，都是男人，大難關頭，誰有空多看一眼？因而心一橫脫地精赤條條，隻餘□一處圍襠。轉過身來便見苻堅已經蹲在火堆邊翻轉本身半濕的衣服，肩上那處傷口已經被水泡地發白，已無多少鮮血湧出，但皮開肉綻地看著更覺可怖。任臻一時也不記得旁的了，忙俯□去看他傷口，見肉裡還裹著鋒利的箭頭，半茬斷木箭柄直突突地頂出來，顯得觸目驚心：“得幫你把箭頭挖出來。隻是此處冇有金瘡藥，萬一扯破創口流血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