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七章[第4頁/共5頁]

蒙遜聞言卻並無欣喜，事情突變隻要能夠是此人感覺他另有可圖之處。但叫他就此乾休卻也不肯，隻得提著心迎上前去，四周跟著的十幾名保護亦當即亦步亦趨地跟上，馬市中人潮澎湃、接踵摩肩，卻一個也式微下，顯是練習有素。一行人幾近同時達到馬場主所包下的堆棧，那幕僚似的侍從大手一揮，“請將軍單獨上樓與我們爺詳談。”蒙遜抬頭望瞭望這狹小的四方樓，相通的流派間人影幢幢，幾近都是對方的部下。他笑了一下道：“整座堆棧都是大老爺的人，還用上樓？”那幕僚一挑粗眉：“我們是不放心將軍帶來的人！”

子時剛過，公然便有樹葉動搖，是極有規律的簌簌而落之聲，那是蒙遜與他們一早商定的暗號。任臻翻開車簾，暴露半張臉來，用匈奴話生硬而短促了打了個號召：“蒙遜將軍，東西可到手了？”

注1：六盤山為南北貫穿的一條大山脈，連綿數百裡，自古為甘陝分界嶺，南段古稱隴山，任臻自長安入涼州今後路來；北段古稱關山，呂光欲橫穿關山，自後包抄位於現寧夏的固原、懷遠等鎮則走此道，路程會大大收縮。

任臻。。。他吃力兒地眨巴眨巴眼睛，明白本身是撞進了一個早就為他而設的局中——光天化日之下他前呼後擁任臻難以動手，乾脆就讓他自投坎阱！

蒙遜癱在地上，隻感覺身下俄然一個顛簸，隨即車馬粼粼之聲響起，一行人果然趁夜上路了。任臻就在離他不遠處盤膝而坐，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麵上似笑非笑，神采陰冷地令他情不自禁地想渾身一顫。

沮渠蒙遜邇來便是為了這麼一樁苦衷抓耳撓腮——他看中了一匹大宛名馬，色如霜紈，名為“吳鹽”，取“勝雪”之意，望之較烏雲騮更加神駿，隻是馬主不肯割愛，他便惦記上了——於他而言，名馬如美人，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著，越難到手就越心癢，便開端軟硬兼施地不時逼索，無法那馬主在本地也非常財雄勢大，又與呂氏乾係傑出，常有來往，蒙遜現在有職在身，似野馬被上了轡頭普通，不能像還在隴山鎮普通直接踹門就搶，幾近要急死了。

任臻一放手，縮回車駕當中，內裡已是並排擺了假須、藥膏、鏡梳等物，任臻慢條斯理地一一行動，不一會便見鏡中人垂垂換了模樣，一副關外匈奴豪強的打扮，鮮明便是白天與蒙遜商談買賣的馬場主。

不過他也就是不忿地想想罷了，苻堅在這方麵的為人辦事，他嘴上不說，心中一貫佩服——除了慕容氏和姚氏這些降而複叛早懷異誌的外族人以外，從為他戰死的竇衝到楊定再到呂光，說到底雖各有好壞，但都冇一個起貳心的。他現在的甲等大事，乃是在想呂光帶兵離京已稀有日，他不是循舊路走隴山，而是向北折向關山而出（注1）——關山自古崎嶇，他在途中應當會有所遲誤，但己方也該當在他站穩腳根之前亦趕到火線，不然先讓呂氏攻占了都城固原，燕軍失了先機隻能去打懷遠，懷遠有黃河為屏，除非隆冬冰封不然常日的確是道難以超越的通途鴻溝，燕軍得損兵折將多吃力兒不說，滅姚的首功還平白讓給了呂光。以是算算光陰，他也應當儘快摒擋完該摒擋的事，分開姑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