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九十章[第6頁/共6頁]

且說蒙遜毒計之下，姑臧公然發作疫症，在暑熱之下伸展全城，苻堅猝不及防之下不得不暫緩出兵追擊，儘力穩定局勢民氣。隻是苻堅最為信賴的楊定善於軍事而不堪俗務，諸多內政皆得苻堅親力親為，如沿醫，施藥，斷絕等事，可謂慌亂非常。

任臻心中一暖，他與苻堅普通，見到他的第一反應便是不要他以身犯險。見楊定急到要親身過來攆人，從速舉手大呼一聲彆過來，唬地楊定僵在原地，聽他信口開河道：“你也才從宮外返來，焉知冇有顛末疫區？如果不謹慎碰我一下，可就要感染我了！”

半晌一揮袍袖，他隻說了戔戔二字：“退朝。”

沮渠蒙遜微乎其微地皺了皺眉——他倒是不怕呂纂在此時還“天子一怒，血流漂櫓”，反正現現在還留在身邊“護駕”的軍隊多是沮渠氏之兵——忠於呂纂本身的親衛軍隊不是在姑臧之戰中被他悉數填了出來，充作斷後就是先行派往張掖——目前就剩一個光桿天子，誰會至心驚駭？隻是他公開表示對沮渠氏的不滿倒是不妙。蓋因自開戰以來男成與蒙遜兩兄弟早就貌合神離，而呂纂是蒙遜捧下台的天子，兩人名義上共同的主子，蒙遜此時當然還需求他從上均衡彈壓一番。便好聲好氣地解釋道：“苻堅奸猾，攻心為上，涼州臣民多被勾引；又得楊定為將，西燕借兵，我們不得已才撤出姑臧，也是為了留得青山——天王，我們沮渠氏本來世鎮隴山，不失為一方諸侯，現在為了天王陛下背井離鄉，莫非不是儘忠？”

任臻不免大為絕望：兵荒馬亂之際姚嵩應當有機遇逃出宮的，為何他一次又一次地挑選跟著沮渠蒙遜流亡？！他莫非不曉得他在千裡以外的長安一向在等？他真是猜不透姚嵩心中到底在想甚麼。他轉過甚，不經意與苻堅四目相對，心底微疚——苻堅已經給了他太多的信賴與寬大，夫複何求？因此便隻得將此事暫押腦後，勉強笑道：“此事從長計議。現在我們的當務之急乃是停歇姑臧之疫。”

燕使似會心一笑，便命侍從順次翻開木箱，世人齊齊收回一聲驚呼，那使臣便一一先容道：“此乃艾草、安眠等防疫之藥，全城焚燃，可收防治之效。”

長安春光將儘,姑臧流水落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