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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放心,沮渠氏世代虔誠,不會做亂臣賊子。你以後,太子呂榮——哦,不,應當是沮渠榮自會即位即位。”話音剛落,蒙遜便不耐似地揮了揮手,早已等待的侍衛上前一人捏頰,一人倒酒,呂纂極力掙紮卻還是被灌下了整斛毒酒,未幾時便渾身抽搐著七竅淌血而亡。
任臻凝神深思,似在幾次咀嚼他的話,半晌後,他點頭道:“好一句‘曉以大義闡發利弊’。朕的大將軍公然文武雙全,上得了疆場入得了朝堂。既如此,你這便回潼關去吧。”
齊後親身目送他拜彆,這才帶著姚泓步入宮門。姚嵩則在走出姚興所居的宮室後才完整放下心上大石,他立足,扭頭看向來處,在唇邊冷冷地浮出一絲笑意——他早已風俗做任何事都要先計算得失好處,當年是為了獲得姚興的信賴而保命求生,現在姚興已倚他為股肱重臣,冇他不可,他何必還做此等下作之事?
但任臻麵色淡然地還是未曾開口,直到換上了一套嶄新的皂緣白紗中衣,外著絳紅袍,腰束白玉帶,恰是天子平常所著的遠遊冠服。他盤腿落座,端起案上的酥酪茶剛低頭啜了一口,便似想起了甚麼似的皺了皺眉,順手將殘茶潑了,冷冷地對內侍總管道:“氣候暑熱,怎還沏這等膩味之物?速速撤了。”統統人皆是一愣——蓋因任臻雖已即位數年之久,但暗裡並不尚豪奢,常日對吃穿用度亦不甚講究,這方麵好服侍的很,如何離宮不到一個月就變了脾氣?
拓跋珪低頭答道:“末將對慕容熙曉以大義闡發利弊,他也怕再途中蒙受慕容寶的毒手,以是才肯留下——有他在手,慕容垂必投鼠忌器,皇上可遲延光陰靜待機會。”
第九十三章
姚興麵色一沉,剛欲發作,忽聞門外內侍來報:王後齊氏求見。姚嵩聞言鬆了口氣,再次果斷地叩首辭職,姚興無法,隻得眼睜睜地看著他逃開。
姚嵩疾行出門,正遇齊後入內,二人甫一照麵,齊後直覺地便要屈身施禮,姚嵩趕緊搶先躬身一拜:“見過娘娘。”齊後這才反應過來——本身已母憑子貴,進位王後,千萬冇有對臣屬低頭施禮的事理,忙掌住了略一點頭算作迴應:“侯爺平身。”
姚興亦道:“說得有理。並且孤曾與沮渠蒙遜有約,若他肯放子峻返國,我便於他締盟,互無後顧之憂。”
公元390年秋,北涼國主呂纂誅殺沮渠男成並其親信親信百人,還都張掖。沮渠蒙遜則藉端留於蘭門,暗中調集分離各地的匈奴部眾,設靈堂公祭男成,並悲忿泣曰:“男成忠於呂纂,卻枉見屠害,諸君能為報仇乎?!”司馬許鹹帶孝膜拜道:“吾等以是初奉呂纂為王,全為跟隨沮渠氏,但是呂纂昏聵,信讒多忌,枉害忠良,豈可再安枕臥觀使百姓離於塗炭?!”
姚興見部下一文一武兩位大臣皆如此說,便也就罷了,遣使回絕蒙遜,以舊約為準,兩國還是以蘭門山為界,互不侵犯。
呂纂一怔,隨即似認識到了甚麼,驚駭地瞪大了雙眼:“你!你——”
因而堂上部眾紛繁呼應,蒙遜拭淨殘淚,惶恐拒道:“兄長自有子嗣,我豈敢僭越為主?”
他這番話說地斬釘截鐵,一反昔日的油滑,狄伯支深思半晌,緩緩隧道:“安成侯所言很有事理,沮渠蒙遜並非人臣之相,此時現在以一個娃娃的名義說要簽訂新約,似為用心叵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