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4第九十三章[第4頁/共6頁]

拓跋珪怔住了，他哀思地望著他——任臻不管常日對他多麼放縱多麼親厚，但在這一關隘卻也不肯真地分處一絲情愛之心相待！如此殘暴如此斷交，卻還要憐憫似地對他說，他很首要，他是他永久的手足嫡親！

蒙遜隻得勉強承諾，在男成靈位前跪地叩首，擲地有聲地賭咒道：“蒙遜不得已從權繼位，全為報此深仇——兄長英魂，佑我軍旗開得勝、武運昌隆！來日大局必然，必還位於侄，如有違誓，死無全屍！”

沮渠蒙遜敏捷節製了張掖局勢，安定兵亂，並諡呂纂為“恭湣天子”，攙扶年近一歲的太子呂榮即位，改元永安。主少國疑，“太後”楊氏臨朝，便封其為大將軍兼尚書令，不日加封為張掖公，北涼大小軍政事件皆出自他手，沮渠蒙遜年方二十，已成北涼無冕之王。

沮渠男成平素聲望甚高，無人不義憤填膺,又被司馬許鹹一挑逗相激，立時便有人發起道：“請蒙遜將軍繼任家主！帶領我們為主公報仇！”

齊後親身目送他拜彆，這才帶著姚泓步入宮門。姚嵩則在走出姚興所居的宮室後才完整放下心上大石，他立足，扭頭看向來處，在唇邊冷冷地浮出一絲笑意——他早已風俗做任何事都要先計算得失好處，當年是為了獲得姚興的信賴而保命求生，現在姚興已倚他為股肱重臣，冇他不可，他何必還做此等下作之事？

狄伯支亦道：“並且隻要燕軍渡河異動，隻要他肯在隴山出關偷襲慕容永的後軍，慕容永夙來謹慎，必然會回防迎戰以免被斷了後路，那懷遠之圍自可迎刃而解。與北涼締盟，百害而無一利，怎可因戔戔的私家恩仇而棄國度大利於不顧？！”

姚嵩從袖中摸出那折探報，在案上展開道：“單於請看，沮渠蒙遜策動兵變殺了呂纂，已經在實際上節製了北涼政局，為何還要推個一歲的娃娃上位？”他自但是然地拍了拍身邊的胡床椅，昂首對狄伯支道：“狄將軍亦坐下同看吧。”狄伯支受寵若驚，卻還是先看了姚興一眼，見他不置可否並未反對，這才大著膽量與姚嵩並列而坐，耳入耳他又闡發道：“因為與我們後秦簽締盟約的是現在的國主呂榮，到了恰當的機會，蒙遜必然會逼呂榮禪位，屆時先前呂氏承諾的盟約天然罷了通盤不算數了——沮渠蒙遜是恐占有姑臧的苻堅一旦騰脫手來對於北涼，他會不堪對抗，這才巴巴兒地求單於締盟，以度此難關；但是若慕容永水兵練成渡河打擊懷遠，他定然袖手旁觀！”

次年春，沮渠蒙遜調集部眾三萬，策動兵變攻打張掖，與城內匈奴人裡應外合，不日便攻陷張掖，包抄皇宮，呂纂急召科摩多欲逃出宮去，卻遍尋不得，最後才找到阿誰仰臥倒地七孔流血的彪形大漢——本來宮中內侍皆蒙遜私家，前夕得信便同謀將科摩多毒殺於室。見此景象，擺佈皆散，呂纂逃至宮門處為叛軍所執，押見蒙遜，暗裡要求道：“你所求者，獨一王位，我現在孑然一身，願乞餘命東還，與妻兒老死山林。”

“主公膝下數子不過沖齡，怎能帶著我們衝鋒陷陣!”“莫非要我們奉個娃娃做主公們！”擁戴者眾，然蒙遜固辭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