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第九十六章[第3頁/共5頁]

日複一日的等候之下，任臻不睬滿朝文武一片請戰之聲，果斷不肯下達出戰令——他不能再與姚嵩兵戎相見，他信賴姚嵩至今為止的各種策劃不會隻為竊位自主。他撫心自問，即便姚嵩當真要盤據漠北自主為王，他隻怕也隻會退兵成全——非不能也，實不忍也。

狄伯支跟從姚興十餘年，對他是真忠心，聞言不由又是嚎啕，姚嵩拭淚起家，執起靈前奠酒，一杯灑落於地，一杯奉到狄伯支麵前，雙眼通紅隧道：“多虧將軍為單於報仇雪恥，請飲此杯以告慰英魂。”狄伯支不疑有他，當下一飲而儘。

慕容鐘暗安閒心中諷刺地冷哼一聲，卻出乎料想地見自家主帥翻身上馬，親身扶起三人。慕容永看著姚嵩淡淡隧道：“姚公慈悲心腸，願成人之美，止兩國兵鋒。我軍高低，足感大恩。”

慕容永走上前去，揚手將幕布重新覆上沙盤，隨即看了一身盜汗的慕容鐘一眼，淡然隧道：“現在你還覺得兵臨城下卻不得戰，是我軍的喪失嗎？”慕容鐘咬牙低頭，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慕容永不再理他，揚手招人將其謹慎地抬走，並馬上送往長安——關中的鄭國渠白渠等水利設施多年失修常有淤塞，若能學得懷遠河渠修建的精華，則灌溉之下，關中之地可得千裡良田膏壤。

我要你就此兵不血刃，儘得後秦全境！

門外是簌簌顫栗的齊後與太子——哦，現在已是新任單於了，以及地上橫七豎八的屍首——狄伯支帶來的幾個親隨副將也早已被埋伏好的人手繳械滅口。姚嵩躬身行足了禮，方笑道：“權臣已除，太後放心。狄伯支駐紮城外的嫡派軍隊也已經安然交代，落入我手——今後新君即位，也不必怕再有個手握重兵之人敢指手畫腳輕言廢立了。”

姚興瞪大了渾濁的雙眼，想要動卻渾身生硬早已發不出一絲力量了：“你，你是甚麼意義？你也是我姚氏子孫。。。怎，怎可甘心令國破家亡！”

他不是慕容衝，他是任臻。

姚嵩則不卑不亢地平靜回道：“請將軍遵循燕帝聖諭，入城以後束縛部眾，秋毫無犯。”

狄伯支猛地掐住本身的脖子，整張臉紫脹可怖，雙目雙耳口唇鼻端都汨汨地湧出黑血，他咬牙切齒隧道：“姚，姚嵩！統統都是你所為！我，我上了你的當！”

姚嵩又想起了姚興臨死前的神情。

闔府統統如舊，隻要姚嵩的天下就此崩塌——他死了母親，但名義上的父親，兄長，乃至都記不起生命裡有過這麼一個寒微如螻蟻的女人。

姚嵩再三安慰，一再包管本身“必鞠躬儘瘁保少主安然”，這才讓那母子二人放心拜彆。他負手而立，回顧而望，才發明身後已是晨光初現，天光將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