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小說網 - 曆史軍事 - 我不是慕容衝 -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上

第一百七十五章 上[第2頁/共5頁]

苻堅等人這才幡然覺悟,待將一地的屍首全給清算了墜下山崖,寸心俄然臨風鵠立,雙手合十,冷靜地唸了一段往生咒:“有忠有靈,來就此庭。歸汝先父,勿為妖形。”

謝玄一擺右手,翻身上馬,空蕩蕩的左袖在料峭北風中飄搖――這場出征本是一場不測。孫恩教亂以後,司馬元顯采納招降政策將其翅膀分封在交州一帶,任他們天高天子遠地鬨去。誰知孫恩身後,其妹婿盧循不甘心龜縮一隅,遂趁東晉大肆北征,討伐南燕慕容超之際,再次起兵造反。以天下製一隅,這本是一場無甚牽掛的較量,謝玄乃至不籌辦動用中心精銳,而以處所軍隊平之。誰知那盧循麾下有一虎將名徐道覆者有勇有謀,尤善水戰,起兵以來連戰皆捷,一舉攻陷長沙、廬陵諸郡,威脅江州首府豫章,荊州刺史劉道規救濟不及,導致江州刺史何無忌力戰而死,叛軍霸占豫章,沿贛江北長進圖潯陽,欲自此取道進入長江,由水路直下建康。動靜傳來朝野震驚,士人皆言盧徐船隊之盛,軍容之威,更有提出當即召回劉裕主力來退敵護京的。主政的謝玄當機立斷地停歇了統統流言流言,先調姑孰水軍南下,本身則親率石頭城駐軍合兵援助潯陽戰事――北伐南燕已經到了最關頭的時候:北魏境內烽火紛飛自顧不暇,底子冇法照拂同盟國南燕;南燕的大部國土已為晉統統,隻剩孤城廣固苦苦支撐;北府軍圍困廣固城也已逾半年,除了慕容超還號令“寧奮劍而死,不銜璧而生”求個玉碎不降以外,城中早已民氣離散。這一當口,謝玄不管如何也不會調回北府軍而功虧一簣。何況貳心中明鏡似的,荊州刺史劉道規是劉裕異母兄弟,何無忌是前任北府都督劉牢之的外甥,卻也是老資格的劉裕一黨,當初劉裕能敏捷接辦北府軍權他的儘力支撐功不成冇。若說劉道規的見死不救是故意要卸磨殺驢,其先冇有獲得過劉裕的暗中授意與首肯,那是絕無能夠。謝玄常常想到這一茬,便不免平增幾分高處不堪寒――軍事也好政治也好,南朝從不缺人才,而是缺民氣。

一行人終究策馬而去,寸心背對著他們行在那一片蒼茫的皚皚白雪中,隻影一人,萍蹤兩行。很久以後,他雙手合什,誦了一句:“十年三睹怦嚴相,定作金台上上身。”

隻是這一次,射中的是他的心臟。

任臻從速衝寸心殺雞抹脖子地使眼色――他也想曉得那年夏季在建康城外的棲霞山一彆,他將川資坐騎都留給了符宏,讓他西去涼州投奔苻堅,符宏如何莫名其妙地卻當了和尚。但又深恐符宏把他曾想致本身於死地之事亦奉告苻堅,雖已時過境遷,但任臻還是不想苻堅有一時半刻的難過。寸心像是冇瞥見任臻的神采普通,徑直轉向苻堅:“當年在南朝為質,我無所事事整天苦悶,遂不告而彆,單獨分開建康,隻感覺心煩意亂、舉目無依,天大地大無一處能夠容身,因此萍蹤浪跡,隻想四下賤落,卻不料在潯陽城郊,遇見了崩潰的五鬥米教的流民,將我洗劫一空,幾欲喪命之際遇見了雲遊至此的慧遠禪師,將我帶回了廬山。傷好以後,我厭倦凡塵,便苦求禪師為我剃度,大師卻執意不肯,說我六根未儘,心魔不解,終難證大道,隻允我帶髮修行。”他頓了一頓,輕扯嘴角,“因而我便開端了苦行修道之路,在一年以內走遍大江南北,終究――到了涼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