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北鎮撫司[第1頁/共4頁]
樂戶是賤籍,國朝律法規定,樂戶行路不得走門路中心,隻能溜邊,男性樂戶必須穿青綠布衣,戴青綠色卍字頂巾,係紅、綠兩色帛帶。歌女則穿皂色褙子,戴明角冠。
她還是那麼不卑不亢,波瀾不興,彷彿冇甚麼殷切等候,也冇半點感激涕零,統統都順其天然,徐顯煬看得滿心奇特,轉而道:“如此你便來詳確說說,你要我從何查起吧。”
想不到,她竟然像他一樣明白。
楊蓁又福了一禮:“大人自是一諾令媛之人,我先在此拜謝了。”
遠處的趙槐見到楊蓁兩句話就勞動了校尉老爺替她通傳,對楊蓁昨夜那番話的最後一絲疑慮也都撤銷了,內心更加發急。
楊蓁點頭:“家父身故不成複活,然身為人女,我卻容不得害他丟官罷免、鬱鬱而終的奸黨餘孽持續為惡,既然得此機遇襄助大人緝拿奸佞,我自要傾儘儘力。大人放心,我既然成心留在教坊司,便有保全本身的掌控。請大人勿以我為念。”
“見過徐大人,”楊蓁立足廳中,向坐於案後的徐顯煬福了一禮,開門見山道,“大人也知,我本是待選入宮的宮女,想不到昨日半夜忽有幾人突出院子,強即將我帶離,送至教坊司。等在那邊的一名少年公子穿戴華貴,不知是何來頭。他以我與嬸嬸的性命相威脅,叫我頂替耿德昌之女留在教坊司,以後就揚長而去。我曉得大人您剋日一向忙於檢查耿德昌的翅膀,便來向您報知此事,想必查出那主使換人的案犯,對大人將會有所臂助。”
校尉見了白玉牌子再也不敢怠慢,說了句:“你在此候著。”就折進了門裡。
徐顯煬對近些年來與涇陽黨相乾的案件都瞭如指掌,一聽便恍然:“你是成心為父報仇?”
耿德昌已於上個月被斬首示眾,並傳首九邊,產業罰冇充公。
冇想到楊蓁卻搖了頭:“我來此拜見大人,啟事有二。其一,就是償還大人穿宮玉牌;其二,是將案情稟告大人,襄助大人查案。那人膽敢偷梁換柱,必然來頭不小,大人順藤摸瓜,說不定能釣上一條大魚。”
冇過量會兒校尉返回,叫了楊蓁出來。趙槐怕得要命,又不敢撇下她溜走,隻好縮在大門對過的牆角等候。
耿德昌棄地喪師已是極刑,賄賂上官企圖脫罪更是罪加一等,若非如此,妻女也不至於受此重罰。耿妻自丈夫入獄時便一病不起,很快過世,送入教坊司的也便獨一耿蜜斯一人。
北鎮撫司的正門是典範的六扇門,擺佈四扇封閉,中間兩扇敞開,門外兩邊各立著一對漢白玉石獅子。
錦衣衛下轄南北鎮撫司,北鎮撫司主管刑獄偵緝,南鎮撫司掌管衛中刑名與軍匠。
一個身形豐腴的中年樂婦端著大木盆從她麵前的樓下走過,仰開端對她揚聲道:“你是耿女人吧?彆怕哈,咱這地界不像外人傳說得那麼不堪,過些天混熟了你也就慣了。”
依國朝法規,非謀逆投敵等重罪,不會判妻女冇入教坊司。
說完這話,徐顯煬靈敏地發明楊蓁唇邊暴露一絲極淡的笑意,這笑包庇含深意,就彷彿她是個懂事的大人,剛聞聲他這個不懂事的孩子說了句好笑的話。
近年來國人團體崇尚奢糜之風,律法對服飾的束縛已趨廢弛,樂工樂婦出門時也會穿戴花梢隨心的服飾,但身居教坊司以內時,絕大多數的男樂工還是會穿戴那身最不講究的青綠衣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