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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恨，怎能不恨，奴婢日思夜想的，便是有朝一日能夠殺了那人，替奴婢的爹孃弟妹報仇。”

窗彆傳來幾聲鴉叫，馮喬掙紮間驀的驚醒，大汗淋漓的側身看去，卻發明身邊的床榻上早已經空無一人。

名聲清譽保不住不說，兩人就更彆想另有甚麼今後和將來了。

“衾九，你和爹爹是如何熟諳的？”

“我記得裘家一向都是皇室近衛，當年永貞帝暗害先帝篡位以後，你父親便從三等侍衛一躍成為禁軍統領，深得永貞帝信賴，裘家更是是以滿門皆榮，既然如此，永貞帝為何會俄然對你父親起了殺心，乃至連累九族？”

她伸手抹了一把，手裡滿是汗珠。

郭夫人和郭家本就不看好鄭國公府，更不看好溫祿弦，以往礙著顏麵郭夫人還能謙讓溫祿弦和郭聆思偶爾來往，可現在她已經跟柳老夫人過了明路，表白了不肯意讓郭聆思和溫祿弦在一起，如果兩人這時候還鬨出甚麼私會的醜聞來，隻會激憤郭夫人和郭家的人。

夜裡馮喬一向睡的不太安穩，模糊間，她彷彿又回到了阿誰陰暗潮濕的處所，被人一鞭子一鞭子的抽著，耳邊滿是阿誰沙啞凶惡的聲音，一隻手掐著她的脖頸，不竭的罵著她是禍害，是妖孽，是她害死了爹爹…

馮喬又喚了兩聲，仍舊冇聽到郭聆思的覆信，她整小我刹時復甦過來，趕緊從床上爬了起來，對著側邊的偏房裡叫道。

人間從無萬全事，佛陀天國，總有走過一遭，才曉得是對是錯。

“實在那日在鄭國公府中，你鼓勵我去探查八皇子和鄭國公府的奧妙時，我就已經感覺奇特，歸去後跟爹爹提起此事，他卻奉告我你絕對不會傷害我們，乃至於讓我行事不消避諱你，如此信賴，若非知根知底之人又如何能夠？”

“這房中悶得慌，你陪我出去逛逛吧。”

寺中一片烏黑，萬籟俱靜之下，隻要大殿的方向燃著一些油燈之火，那模糊的燈火明滅之間，讓得全部濟雲寺都彷彿墮入了昏黃當中。

“郭姐姐？”

馮喬鬆了口氣，才發明額間髮絲被汗浸濕，粘噠噠的蓋在額頭上。

“以是你就一向跟著爹爹？”

“剛過了五更。”

衾九曉得馮喬向來有主意，也冇勸說，而是上前奉侍著她換衣換好了外出的衣裳，又謹慎的替她繫上粉色兜帽的披風以後，兩人便一同出了房門。

衾九見狀放動手中燈燭，擰了條帕子替馮喬擦臉以後，又倒了杯溫熱的水遞給馮喬，低聲道：“蜜斯，現在天氣還早，蜜斯可還要再睡一會兒？”

衾九沉默了半晌，纔開口道：“二爺是奴婢的拯救仇人。奴婢少時家中慘遭橫禍，父母親人儘皆被人害死，當年奴婢幼年甚麼都不會，本也難逃一死，是二爺出麵救了奴婢。他不但命人教會了奴婢很多東西，還給了奴婢一方居住之地。”

“蜜斯，你…奴婢不曉得你在說甚麼。”

“那郭姐姐現在人呢？”

衾九一聲不吭的跟在她身後，身上的青色長裙和隨便挽起的長髮被風吹的獵獵作響。

“現在甚麼時候了？”

衾九淺聲道：“奴婢的命是二爺給的，奴婢自當要酬謝。”

“衾九，衾九…”

側邊的簾子被人倉促挑開，和衣淺眠的衾九端著搖擺的燭火走了出去，刹時照亮了全部配房。

馮喬聞言攏了攏衣袖，冰冷的手指摩挲著袖口的夕顏花，輕聲道：“當年蕭絡同謀反之時，恰逢我孃親歸天，爹爹在當時候還能脫手救你，想必你父親與我爹爹之間乾係是真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