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現世七月[第1頁/共2頁]
船中搭客寥寥,伴著夏季暖陽,或倚窗小憩,或三兩閒談,或在船麵凝神發楞,這此中有二人毫不起眼,擇一處偏僻角落席地而坐,遠遠的避開人群。
“至上班單額爾德摩祖師,昨日達萊上師遣比丘傳書,六法嘉會之期定在再月初九,另四宗仁波切、座首、大喇嘛將於月初提早到達布達拉宮,參議對策。
“十年一次六法大會,現在方纔三年又要重開,師兄不說,我也曉得啟事,還不是為了那佛魔會戰的事兒,這但是件大事,不但是佛門,那道門、苯門不也都在邀戰之列嘛!”其緣在了咂嘴,持續道:
我少不得要多多倚仗,一日師兄執掌門派,師弟也好跟著氣度風景。”其緣自想美事,表情大好,方纔的不快也就一掃而光。
聽到年青喇嘛說話,老喇嘛思考了半晌,卻不言語,彷彿非常吃力的從頸上取下一串紫檀木的念珠,漸漸的撫娑著。
這年青喇嘛五官周正,儀態謙恭,說話的語氣也是畢恭畢敬,很有幾分墨客的儒雅,隻是一開口倒是晦澀的古藏語,拗口非常,顯得老氣橫秋。
其緣越說越氣,拳頭上條條青筋暴起。
“唉,修行之人,怎的如此心浮氣躁,此次我二人承師命下山,隻望順利不出差池,你卻惹是生非,忘了昔日的經驗不成?!”
“呃,師兄,我曉得的,我也隻是活力那蓬萊的老頭兒不識好歹,”其緣將白眼翻得像條死魚。
少年自知敗興,卻也不在乎,仍舊自言自語般的呢喃,“如許下山的機遇實在是可貴,要不是其真師兄隨師父去了大雪山,恐怕是連送請柬的差事也落不到我其緣的頭上吧,哈哈,可見還是二師兄對我最好了!”
這老喇嘛一樣穿了一件黃白的麻布僧袍,隻是那僧袍穿在他的身上顯得非常的肥大不稱身,連衣襬都托在地上老長的一截。
見那老喇嘛久久不語,年青喇嘛微微皺眉,不自發的捏了捏手指,複又說道:
“哎呀呀,我這其喚師兄那裡都好,隻是忒得嚴厲了一些,開不得打趣,幸虧到底待我還是極好。
現世,額爾尼雪山,據格薩雪山三千一百八十裡,據格魯派大昭寺七百三十裡。
他的頭上戴了一頂襤褸的白僧帽,說是紅色,卻也隻能靠著無窮的設想猜出色彩,實在是彷彿幾百年都冇有洗過,說不清的汙垢黃黑之物充滿了全數。
青年曉得師弟的脾氣,並不該答。
青年和尚終究忍不住出言怒斥,語氣峻厲,可那眼中卻儘是溫暖,輕聲細語間不失風采。
“哼!”其緣仍不平氣,“中原門派也不過如此,也未見得有甚麼像樣,對比我布達拉宮,那是差得不是一星半點,我看祖師也是老胡塗了,有甚麼大不了,倒不若……”
這叫做其緣的少年彷彿習覺得常,還是自顧自的說著,很有那麼幾分愣頭青的心性,“哼,提及來那蓬萊一門實在傲慢無禮,膽敢如此驕易於我倆,要不是師兄好脾氣,我定教他……”
其緣不過一個少年,孩子心性,有口偶然,方纔也是一時置氣,自知講錯心中忐忑,見未被責備,已是好生光榮,那裡還敢多言,隻是心中深思:
少年不覺打了個寒噤,下認識的縮了縮脖子。
客船從船埠緩緩拔錨,逆流向西北行進,轉過兩座山嶽就已經行駛在長江的支流之上,南風溫暖,水勢並不湍急,河麵上交叉著發動機的轟鳴、汽笛的嗚鳴、海鳥的嘶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