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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麼？淩厲心下驚奇。莫非這夏夫人已另成了家？怪道她不肯我送她。

陳容容咬唇，似是忍了好久，纔將眼淚忍了歸去。好了，說閒事――我還是想勸你，不要去徽州了。你現在如許。恐吃不消。

我不曉得。也不想曉得。

陳容容霍地站起。你不要再說了！

莊裡人天然曉得阿誰一樣十幾歲的少爺寵嬖她，但這所謂“寵嬖”卻彷彿有些少年人的老練，即便早熟如夏錚，亦未曾脫去那一層“玩伴”之意。以是當夏廷讓媒人入了家門，將一門婚事說予夏錚以後，他亦半分冇想到八卦屋裡的這個少女會妒忌。

那麼對於我要再納一房妾的事情，你又裝甚麼漂亮呢？夏錚笑笑。

我不成能搬返來，幾年前我便已說過。陳容容道。君方是不能進夏家莊的，但他也不能分開我，你明顯曉得！

他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極好的春日的淩晨。他在莊內信步行走，便看到陽光將陳容容這一間屋照得清楚。他因而就去敲了拍門。又敲了拍門。又敲了拍門――然後，排闥出來了。

我曉得，卻也隻好孤負了。

這麼凶？夏錚笑道。彆哭啦，轉過來我看看臉上花成甚麼樣了？

陳容容咬唇不動，隻聽那嬰孩哇哇大哭，腹中竟流出黑血來。夏錚已聞聲從莊內走出，見狀不由大驚，道，容容！

甚麼？

我早不住在莊內，又憑甚麼替你辦理？

如何？

陳容容裹在一床慘灰藍印花的被子裡，連頭也看不見。她曉得是他――但是這個已經娶妻的他又是如何把她這最好的朋友等閒地拋諸腦後了呢？他叫她，她不作答，在被子裡聳著肩膀，嚶嚶地抽泣。

淩厲又自一怔。這孩子――莫非會是夏錚的兒子？聽來他亦曉得本身是夏錚的兒子，那麼夏錚又焉能不知？又如何讓他隨陳容容在這貧苦之地享福？

甚麼時候脾氣變得這麼臭了？陳容容聽得出他還是笑著，並未活力――隻是冷不防已湊到她近前。讓我聞一聞，是不是真的這麼臭？他無顧忌地伸手捋她頭髮。

好……夏錚點點頭。我明白了。他抬起手上酒杯。替我倒點。

陳容容想過抵擋――她也真的抵擋了。但是身材竟會酥軟，特彆是當夏錚悄悄地嗅到她的肩胛，他以唇觸她，又從肩胛觸回到她唇上，然後，四目相對。她慌得――像想用這一雙眼睛吸入統統風暴。

夏廷臉上變色道，甚麼意義！

替我取點酒來好麼？

她緩緩將酒具放下。你何必如此。

你不是總說想我姐姐麼。夏錚道。眼下她的兒子結婚，你卻也不讓我去？

卻不料不出三月，這孩子竟得了場奇特的沉痾，饒是夏家莊已是臨安極其有權有勢的人家，遍訪名醫，竟也束手無策。絕望之時，那家裡來了個算命的遊方羽士，把哭著抱著孩子回莊的陳容容細細看了數久。

陳容容將小孩兒一抱，道，真乖，連碗都洗潔淨了！

我……我好歡樂。陳容容的眼角掛著不知是新的，還是剛纔始終未曾擦去的淚珠，說著歡樂，卻仍然語帶惶恐地陷在夏錚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