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雙城[第1頁/共3頁]

景辭笑，“是呀，二老爺如何不去管一管，偏找上我，我一個做mm的能有甚麼本事擺佈她的婚事。嬤嬤歸去吧，五姐姐恨著我呢，你來這求我，她指不定在絳珠軒摔摔打打發脾氣。”

深山野墺，夜北風冷，陸焉多套一件直襟大袖鶴氅，玉色底，雅青色袞邊，鬆柏似的立在風裡。腳下是滾滾斜坡，挖一座萬人坑，收屍人呼喊一二三，枯柴一樣的死屍連床破席都冇有，沾著土順著斜坡滾進坑洞。一時候迴旋等候的烏鴉同野狗都喝彩，嘩啦啦一擁而上，鋒利的獠牙撕扯著這一具新奇肉身，貪吃盛宴。

國公府裡一片平和，天然，要除開握著剪子想死的四女人。

景辭按例玩動手上的繩結，由半夏出來回話，“嬤嬤這話如何說的，奴婢雖是年紀小，卻也要大膽說上嬤嬤幾句。您老掰動手指頭算算，我們女人統共才返來幾天？也就前兒在頤壽堂同五女人碰了回麵，半句話冇說著，五女人便是有天大的委曲也甭想攀扯我們女人。再而，府裡的端方嬤嬤是最清楚不過的，我們女人回了府便就是六女人，冇得郡主郡主的把兄弟姊妹們叫生分了。嬤嬤是長輩，現在卻頭一個壞了端方，這叫我們女人如何是好？”

她趴在床上，仍保持著被馬伕折磨的姿式。側臉貼著團花被褥，冇半點念想。聞聲馬伕咚咚咚跑到外堂，對著陸焉千恩萬謝。她亦佩服起本身來，聽著簾外那些個卑躬屈膝奉承奉迎，她竟能牽起嘴角引出個諷刺的笑來。

第十一章雙城

她閉了閉眼，原覺得眼淚早流乾，卻還是哭了起來，她或許也隻剩下眼淚，泣不成聲，“求…………奴求陸大人…………高抬貴手，讓七弟留下同奴作伴吧…………”

春山在一旁捂著嘴，胃裡頭翻滾，想吐吐不出來。

春山道：“寄父，我驚駭呢，前頭聞聲有隻女鬼要捉了我歸去當點心吃。”

簾子響了一響，陸焉走了出去。靴子底踩在丟了滿地的小衣褻褲上，劈麵來是一股濃厚的腥臭，女人白花花的身子就藏在揉皺了的被褥間。細嫩的後背一條條都是掐痕，紅的紫的，乳白的烏青的，將她的皮子當作畫布，她的痛苦化成新墨，縱情肆意調出一張腐敗且淫*亂的春宮圖。

她雙眼浮泛，對著他的衣襬上的蝙蝠紋，呆呆傻傻。

“去塚子坡。”

濃墨墜下的天幕是他深厚的影，孤燈映出他淒然冷硬的側臉，山風中異化著野鬼低泣，號令著要索他的命。

趙嬤嬤呼天搶地，“求郡主救救我家女人罷，這國公府裡隻要郡主能救五女人，老奴求郡主發發慈悲，且彆叫我們女人就這麼去了——”

雨停了好久，地上的水未乾。春山按例跟在他身後，“那馬伕已經歸去了，老鴇子那擱了銀子，讓馬伕連續七日都來。寄父，咱這是回府麼？”

陸焉約莫融進這蒼茫苦楚的六合，他不言不語，一雙眼向遠方。

雨停了，床上的動靜也停了，三福趴在趙妙宜身上老狗似的喘氣，衰頹的榮靖已不知逃去那裡。或是長夜買醉，或是販子穿行，找一壺最烈的酒，澆滅最濃的恨。

絳珠軒的趙嬤嬤吃緊忙忙趕來綴錦軒叫拯救的時候，景辭正在院子裡逗貓，這小白貓本是隻野貓，暮年間英勇非常，過五關斬六將闖進綴錦軒來偷點心吃，院裡頭丫環嬤嬤都圍上來抓，偏冇一個到手。景辭瞧著喜好，便叫廚房送了一盆子小魚乾兒來，公然這貓吃得肚皮翻天，倒地就睡。今後便在院子裡養起來，當個樂子。現在大半年不見，這貓吃得頭圓肚子圓，白毛順滑亮光，是貓裡頭的繁華員外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