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狐妖〔修）[第1頁/共4頁]

她如此才肯鬆開手，還不肯甘休，“甚麼臣不臣的，不準跟我說這個，就說我，就隻許說我。”

景辭看著半夏同白蘇兩個縮頭縮腦的模樣，偏過甚，歪著嘴衝著陸焉笑，“我的丫頭可真是得我真傳，見了你就跟老鼠見了貓似的，孬得很。”活像個嘗過蜜糖的小狐狸，端的教民氣軟。連他也逾矩，一時忘了端方身份，曲指在她光亮的額頭悄悄彈了一彈，“小滑頭――”

景辭剛纔焦急，一頓腳要出屋，“你把我的丫環帶走做甚麼？我可不要同你一間屋子裡待著。”

恍若無事產生，陸焉輕聲說：“微臣本來就是郡主的主子，郡首要罰，主子便受著。”

陸焉道：“此事皆為坊間傳聞，三人成虎，臣隻是去問趙四女人幾句話，不想趕上榮大人，榮大人年青氣盛，便鬨了起來。”

“奴婢去瞧瞧半夏同幾個小丫頭屋子裡如何了。”白蘇帶上門，冷靜退了出去。

他點頭，“千真萬確。”

“得啦，我可不想讓你日日掛念著，凡是被你們西廠番子記著的人都冇有好了局。”

“冇有，都是以訛傳訛，人嚇人罷了，指不定就是隻大狐狸，夜裡咬了人。來，用點兒力――”手帕捏著她鼻頭，照顧她把鼻涕擤了，這下子也冇想過臟或不臟，或他現在又是甚麼樣的身份。

陸焉笑，掌心覆在她手背上，用心致誌看她詳確瑩潤的手指，唇角的笑未落過一分，有誰明白他現在何來的喪事。“郡主的恩典，臣未有一日敢忘。”

“我才懶得管真假，原也不乾我事，榮靖想鬨就去鬨好了，最好鬨到太後跟前，折了永平侯的麵子，轉頭就打死他。”說到此忽而悔怨起來，嘟囔道：“我原想著見了麵，一句話也不要同你說。奇了怪了，怎就這麼說了一車話！”

“你來時可瞧見狐妖了？誰被吃了？”

“你彆走――”她又拉住他罩衫，嬌聲說，“我都快給嚇死了，你陪著我，我驚駭。”

話說到這份上，他仍頂著君子模樣，暖和和和地笑，輕聲細語地同她說話，“砸吧，微臣也沾沾郡主的光，聽個響兒。”

十年前，他也不過青澀小子罷了，犯了事兒被拖出去杖斃，寄父如何討情也過不去，最後是她悄悄巧巧一句話，留下他一條賤命。他在服侍她五年，如珠如寶似慈父般待她，她哭著喊著不肯睡，要去宮外找父親母親的夜裡，都是他抱著哄著，溫言軟語中疇昔。

“我問你你可得老誠懇實答我。”

空智捋一捋白鬚，眯著眼老神在在地唸叨：“有花堪折直須折，莫道無花空折。棋局畢了，老衲本日與施主的緣也儘了。”

浮生悲苦，若不抱一個虛妄的夢，要如何度此餘生？

居士林的客房算不上和緩，女人家血氣不敷，手還是冷的，由陸焉握住了放在手爐上，一點點捂處些熱氣來。

那翡翠手爐高高舉起，又悄悄放下。

他翻開厚厚的棉被將她嚴嚴實實包好，剛起家，她也馬上坐起來，拉住他衣袖，帶著哭後的鼻音問：“你去哪？你哪也不準去！”那聲音嬌滴滴能掐出水來。

他攔住她，將她手裡的掐絲琺琅團鶴紋手爐換成本技藝裡的翡翠雕龍紋手爐，苗條十指握住她的，交疊在翡翠溫潤的外壁上。他撥了撥她修剪得圓潤敬愛的指甲，微微一笑，“這翡翠又溫又不燙手，郡主且拿著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