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曇花[第2頁/共4頁]

半夏難堪地向後望瞭望，見無人出聲，便道：“存候倒是使得，隻是我們主子清明淨白女人家，屋子裡但是一個外人不準進的，怎能說搜就搜。”

聞聲昂首，碧玉妝台，綠樹小亭裡藏著潔白如玉一美人。一顰一笑似天上月，一眉一眼如葉上雪，教人不由得呼吸一窒，昂首對上她笑意盈盈的眼，連施禮也不記得，提燈的小寺人在身側，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聽陸焉沉聲道：“郡主萬安。”

那曹對勁三十出頭，青白麪皮，雖被半夏罵了個狗血淋頭，卻仍弓著身子，堆著笑，尖細的調子將每一個字都扯起來發言，“半夏女人這事哪兒的話，奴婢自泥地裡長起來的敗落東西，怎敢跟女人爭凹凸，不過今兒是貴妃娘娘旨意，也非獨獨搜郡主的屋子，那西邊兒的延福宮，您聽，幾位朱紫主子可都還哭著呢――”他挽個蘭花指向西一指，眸子兒再這麼一轉，倒有幾分唱大戲的模樣調子，“女人且將這禦賜之物收好罷，萬一衝撞了，可真真不好交代!這宮裡的事情，可大可小，遲誤了奴婢們辦差不要緊，遲誤了郡主歇息奴婢們這罪惡可就大了！――哎喲！我的親祖奶奶，這如何還敢打人呢！”那浮沉子一甩，蘭花指一捏，天大的委曲，要找彼蒼大老爺伸冤，“你――你――你好大的膽量！”

“微臣僭越。”

待她回了屋，大門緊閉，陸焉仍站在原地，頭上曇花暗香仍在，卻花瓣落儘。

“奴婢不敢。”到底是皇親國戚，稱一聲“大人”是給你臉麵，他卻怎敢將本身當人？奴就是奴，見她倒酒，便又要代其勞，不想被她攔住，景泰藍小酒杯親身遞到他手中，聽她輕聲細語，“不醉郎中桑落酒，教人無法分袂情。陸大人，請――”

她彎了腰，燈在近前，花也在近前，一縷發落在轟然開裂的花苞上，讓人冇出處地焦急，一雙眼不敷用，不知是看花還是看美人。

第一章曇花

陸焉上前一步，“此事事關嚴峻，怕是要請郡主在碧溪閣靜養一段光陰。”

言語中綿裡藏針，遠比曹對勁倔強。

這是入秋的第一場雨，斷斷續續，總不肯給個痛快。碧溪閣中，桑落酒熱一壺，嫋嫋酒香，勾起去歲春芳，故交未去之時熱烈氣象，對比現在院中蕭索，到令人生出些許慼慼然來。

今時徹夜，似與平常分歧，卻也參悟不出分歧在那邊。

“好好好，你等著，你等著！”說話間曹對勁捂著額頭，教身後幾個小寺人扶著，跌跌撞撞出了宮門，往喻貴妃的春和宮告狀去了。

“啪――”茶盞還未送到唇邊，便教人狠狠撂在桌上，喻貴妃秀眉深鎖，既恨錦辭霸道，又嫌曹對勁無能，“真是廢料！一個黃毛丫頭也叫你無計可施！”

陸焉道：“實乃情勢所逼，望郡主意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