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煎熬[第1頁/共3頁]

半夏一個字聽不出來，一疊紙照著他的臉呼疇昔，啪啪啪打得熱烈，“你用的是誰的賞錢，靠的是誰家山頭，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懂不懂？大字不識的還敢跟姑奶奶講事理？先找你們主子念上幾本春秋禮義再來發言。得，姑奶奶就曉得你是個廢料點心，找你頂甚麼用，真不如姑奶奶本身…………”話說一半，下半句冇膽說了。

白蘇道：“年景不好的時候，貧民家多數吃榆錢飯。九成榆錢兒配上一成玉米麪，上屜鍋隔水蒸，底下熱水咕嘟咕嘟冒泡兒就就算熟。一揭鍋蓋，那叫一個香，想想都要流哈喇子。奴婢家裡，老媽媽最會做吃食，切得細細碎碎的翠綠，再泡上隔年的老醃湯，一併拌在榆錢飯裡，再好吃不過了，一日吃上一頓，充足飽肚。”

一遝脆生生的洛陽紙在半夏手上舞得嘩啦啦響，先擺在春山跟前說話，“陸大人究竟乾了甚麼，把郡主嚇得每天哭，夜夜哭，上好的茶放涼了再喝，一桌子飯菜筷子都不動一下，該不是又抓著郡主將甚麼狐妖鬼神的吧？呀，陸大人恁大小我了，老抓著人講鬼故事是如何著？若真忍不住了，跟你個冇心肝兒的楞木頭說呀，恐嚇郡主做甚麼？”

白蘇便垂下頭，冷靜站在景辭身後。

“是呢，天災*，老是最可駭的。”

景辭約莫是怕了馨嬪，便請了慈寧宮的玉珍姑姑一併來，隻當是奉太後旨意前來探病，景辭問：“你小時候也捱過餓？”

“不敢，不敢…………”不幸春山忙不迭向後躲，冇成想這處所選得不好，前頭開闊，大家都能瞥過一眼來看熱烈，背麵逼仄，退兩步就到宮牆，隻好作揖告饒，“姑奶奶，好姑奶奶，您可饒了小的吧。這主子們的事情，小的哪說得清呢，反正寄父是決計捨不得郡主刻苦的，您就安放心心等著，甭為這個操心。”

永安宮有個大風雅方院落，院子裡春日繁華的花草已落儘，到這個時節未能續上，隻餘下一片蕭蕭瑟瑟殘落殘景。後院連著新完工的體和殿，再有東西耳房各兩間，獨立成了個四方四正的二進院子，遠是遠了些，但勝在清淨。

“你！你好大的膽量，竟敢…………竟敢…………”

她瞧見她驚駭的臉，便對這一場兵力差異的對決失了興趣，她隻覺有趣，“大膽比不過姐姐，是真是假，敲開體和殿的門，宮裡的老嬤嬤哪有看不出來的？”

春山嘿嘿地笑，“曉得了曉得了，半夏女人麵子大，小的這就去辦，姑奶奶放心，必然辦得妥妥鐺鐺。”

“哼，瞧你那賊眉鼠眼公開裡偷笑的死樣兒，真真不是個好東西。早曉得就任你給人剝皮抽筋得了，免得現在見了礙眼。哎，我問你——”又抬腳踹他，“上個月我家哥哥收的一千兩銀子，是你送的不是？”

角落裡一株榆錢樹，鬱鬱蔥蔥已高過屋頂，白蘇感慨，“好些日子冇見過榆錢兒了，宮裡倒不大愛種這樹。”

入了門，景辭略看上一眼，上一回拖住白蘇的長臉宮女應是馨嬪貼身服侍的，現在已然不見蹤跡。玉珍姑姑大略問上幾句，便藉口說去瞧瞧馨嬪用的甚麼藥，避去小廚房裡。馨嬪臥在榻上，眼睛瞅著白蘇，景辭卻道：“三姐姐有話直說，我這裡冇甚麼可避諱的。”

“忒俗！”

半夏雙手環胸，半眯著眼瞧他，“算你小子另有點兒知己，不負姑奶奶跑前跑後的給你救火拯救。行了，乾脆半晌，姑奶奶也該回了，反正瞧見你就心煩，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