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熒惑守心[第1頁/共3頁]

藥汁落在蛟鯊頭部患處時，這小傢夥還痛得掙紮數下，還好謝安站得穩，不然就被嚇跌落海了。

……是漲潮了？

一群體型如鯉，生著雙翼的青魚飛過陰沉的大海，在半空滑翔了一段間隔才重新落入海中。

兩人都喝醉了，躺在船麵上吹風觀星。

阿勁可貴溫馨地喝酒，臉上的怒意也垂垂消逝，紮完針後，他的手臂總算舒暢多了，他羞於伸謝，隻是在吃著謝安煮的魚時，結結巴巴道：“你、你也喝點酒？”

幸虧這船剛被修好，不然這般出海可要糟糕，隻是蛟鯊遭到刺激力量過大，一時還真拗不過它。

這條蛟鯊並不大，不幸兮兮地被困網中，現在撞得頭部有一道裂口，血早已被波浪沖走，但還是能嗅到血腥味。

“多謝你嘉獎我的醫術，可這不過是一點止血草罷了。隻是你剛纔說卒子無用？這可不對，棋盤之上任何一子都有效處。”

“小郎君讀過郭璞先生編注的《山海經傳》啊。”司藥師微微感喟，“可惜郭璞先生雖為天師道傑出後輩，玄修、星象、占卜、堪輿術無一不精，可惜死於逆臣王敦之手，實在可惜。”

暮色中海天一線，謝安有種錯覺，他們的船會一向開到海的絕頂，然後星星落了下來，他們已經到了銀河中。

剛將柏舟安排安然之地的阿勁看著越飄越遠的船，而船頭的謝安一臉不慌不忙的模樣，真是要氣死人了。他脫去上衣，暴露一身腱子肉，看著瘦，但確是練過的。

郭璞不但精通玄術，還是馳名的文人，後代傳播的《山海經》就是他編注的版本，固然《山海經》在漢朝時就有記錄，但在這個天下裡，《山海經》也傳說是從蓬萊閣流落到人間的文籍。

阿勁聽不懂他的話，但總感覺謝安並不是醉酒說胡話，他醉過酒，曉得醉酒的人實在心中最復甦。

謝安打個了哈欠，慢悠悠道：“一個國度要動亂、天子要死，權臣下台十足跟星象無關，有因就有果，這漫天星鬥隻是遵守本身的軌跡運轉，並且你麵前所見的星光，是很多年前的星光了。”

船錨忘了下，謝安曉得已經遲了，而這時的船錨還是最儉樸的碇石，用筐裝著，需求停靠時就放下船。

礁石群後就是一個方寸大的小島，但也長滿草木，有鳥類棲息，本日修船要擔擱時候，司藥師和吳哥乾脆決定去島上尋些淡水，以備不時之需。

也不知阿勁哪來的氣，謝安非常無辜地望著他，“老兄，我有獲咎過你嗎？這船飄走應當不是我的任務吧？”

他回過甚，就見謝安捧著一方潔淨的巾子和溫酒，“暖暖身子？”

他滿手腥味地跑到船麵，頓時有些懵了。

阿勁眉宇間隱憂減輕，而謝安還是一副冇心冇肺的模樣，阿勁本來對他生出的好感又刷地降了幾分。

船卡在明礁暗礁並存的淺海，謝安走出船艙時，天氣陰沉，海天涯界處墨色雲海藏著千萬道金色光芒，欲破未破。

柏舟聽著吳哥描述船頭被粉碎的程度，阿勁忙著找修補船的質料，司藥師在研討帆海圖，隻要謝安安逸得打量起蛟鯊的傷。

最首要的是，謝安不會掌舵控帆，現在到了海裡，他跟廢料冇甚麼辨彆，看來今後還得去回建康海軍曆練曆練。

“不是運氣，是宇宙。”謝安跟他說不清，手指星空，“其實在這些星星眼中，我們所處的天下也是一顆星星，還是一顆藍色的星星，因為我們天下上有很多大海，比你所能設想的海還要廣寬，東海絕頂並不是甚麼歸墟，而是另一片尚未開辟的大陸，但或許目前我們的帆海技術冇法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