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第2頁/共4頁]

笙琳彷彿也對羅夫人畏敬三分，見她出去，談興驟減，隻對我道：“公主，我先回府了，今後定來看望您。”

我用心含笑深深的瞧了她一眼，羅夫人的親信？萬事都不得不仰仗她，也不得不留意點。

清冷殿上燈火煒煌，隔著紫琉璃簾，可見堂上一片冰瑩。大片雲母屏風，滿月形水晶石的鑒盤，眾皇族俊髦為夏季所服的白衣，服侍宴席的宮娥的素手，都在九層金枝葉燈的映照下，收回奢麗而優勝的光彩。

羅夫人低頭，本來是幫我拉好裙裾。她昂首時，又是寵辱不驚：“公主，莫非非要點破你？皇上命你居住椒房，並不是現在就讓你當宮之仆人。啟事隻要一個：椒房殿離皇上本人起居殿近，倉促當中，隻要你在椒房才最安然。”

我也不肯，不但太難，並且太累，我取出了野王笛，當著笙琳吹了一曲“鬆入風”。

“是麼？”我問，朝大殿內步行，盧妃跟著我：“啊，統統都和疇前一樣。……要能回到兒時就好了。”

我超出她，對阿若叮嚀：“你們都下去。”

我冇有說話，凝睇著屏風上的一段書法。

她想了想：“你也苦……不過來了長安，能夠放心了。皇上不但是至尊，並且他是最強的。冇有人再敢對你不敬了。皇上既然讓你來了椒房殿，必然是對你非常正視的。之前的幾個……恐怕都冇有出去過呢。”

我瞪著他，他換上了廣袖的龍袍，頭上罩著白紗帽，顯得資質天挺，但更讓人冷淡。

我還未想到答詞，她已經對我躬身：“韋氏話儘，就此彆過。”

她一抬眼：“你還是收了吧，不然王爺……又要怪我不會說話。”她說到王爺，眼圈莫名一紅。我對圓荷努嘴，她走到魏王妃的身後給她打扇，盧妃勉強笑道：“不消，不消，我的侍女們都在外邊呢。”她鎮靜四顧，彷彿在怕人笑話。

她看一眼羅夫人，又看了一眼盯著她的我，就應了一聲，把一乾人帶出了椒房。

阿若纖瘦，瓜子臉。但目光果斷，約莫也學了幾分羅夫人的精華。她碰了一記響頭：“殿下萬安。”

笙琳輕歎：“我小時候顛末這裡，祖父大人就說我永久成不了一名皇後。太難……”

我內心有些感慨，王妃難做，固然伉儷並非鴛侶，但大難臨頭，被視為同林鳥的她也需設法自保……

她不愧是元天寰的奶孃，也喜不做任何神采：“公主這話妾聽不懂。”

“戒妒戒躁，戒奢戒虛……”我的目光又逡巡了那八個字一遍。元天寰後宮雖有女人，但目前並無一個高品階之人，因為文烈皇後是難以超越的豐碑？

我想起了上一次生日的時候，謝如雅陪著我吃長命酥。當時隻道平常，誰料……

“去，把桂宮之鴻寧殿清算出來。至於桂宮的保衛，此後三夜遵循聖睿五年的體例，不準出一點不對。此後，朕自有籌算。”

我笑了一聲：“我不肯住在椒房。即使這裡最安然，最舒暢，大家都神馳。但莫忘了明春纔是我的婚期。我本日不搬，明日也定要搬。如何節製宮廷，庇護客人的安然，是帝之才氣。若分開他的庇護遠一點，僅在皇城中就會被害死，我本年不死，來歲也會死。皇上若肯饒了我，放我肆意走，那我也感激不儘了。”我走到謄寫著皇後語的屏風前，手指碰了碰早就乾枯的墨跡：“夫人記著了。既然他把我請到北朝宮中，我就要說：我可不是文烈皇後，我是餘姚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