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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單看他安然認罪，深切自責，也頗感欣喜，說道：“我王知錯能改，仍不失為一代賢君！眼下邊防重將，遲早都會傳聞烏利亞之死，實則出於王意……就難保不生歸隱之意！請王急赴各處邊城，安寧軍心，厚禮相待軍功赫赫、忠心無二――踐約押、阿希則、雅雷金等人！唯有如此行，國中底子方能安定無虞！”

大衛答道：“長老肺腑之言，如苦口良藥，去病避害！令我幡然覺悟――三今後，本王親赴拿弗他利、書珊、亞杜蘭峰，犒慰雄師。挽回將帥隱退之心！”

大衛問道：“可曾傳了太醫診治？”

大衛苦笑道：“孩兒還活著……我禁食祈求。或許以色列的神憐恤我的苦情，施恩救治也未可知――眼下，孩兒已死，我又何必禁食苦待己身？將來我必往他那邊去，他卻再也不能回到我們中間……”

那老臣疾趨入內，問道：“王有何叮嚀？”

大衛輕拍她肩膀，任她揮淚，隻是冷靜相陪……

拿單又道：“我王肯如此行，鼎祚必定儲存，但罪之科罰，在所不免……”

大衛呆若木雞、曉得之前情事，全被長老知悉――麵對拿單切諫，他無地自容，盜汗浸濕滿身，癱在椅中，有氣有力說道：“長老責得極是！記得當年，我與眾兄弟嘯聚亞杜蘭山，與城主立的新規就有一條：不成奸騙婦女！違者……斬！我疏忽端方，踩踏律法、獲咎六合、死不足辜！”

大衛淒然道：“以色列的神既有公義嚴肅，更有恩情憐憫――本王甘心上天單單降罰於我，不要牽涉旁人！”

大衛仰天躺在殿中，答道：“我兒病勢危急，人手已無能為力――明顯這出於天意！本王要禁食禱告三日，以誠動天……爾等休再多言！”

大衛說道：“我看你們在外邊瞻前顧後、盤桓不定，想是……那孩兒已經死了？”

拿單暗忖：這報應來得真夠快的……嘴上卻說道：“幼正犯病――王速去探視，國事漸漸再議！”

老臣心中一凜，不得不低聲答道：“我王料得不錯――小王子昨夜四更天，不治……夭亡了……”

貝絲芭倚在他身上，問道：“這就是上天對我們的獎懲麼？”

“太醫稱已儘了人事……像如許剛出世未滿十天的幼兒，藥量稍大不但不能驅熱，反而會促其速死！麵前之計，唯有請王到祭司殿中，焚香禱告……求天上神靈開恩顯聖，或能保住這條小命……”貝絲芭已是淚水漣漣。

貝絲芭哭道：“我的孩兒並無錯誤，為何取彆性命？我甘願上天降災於我――用我一命換他一命！”

老臣聽他這番話，彷彿已參透存亡，見地實在不凡，歎道：“王之所言，富含聰明哲理，微臣佩服！”說罷，退出命人預備飯食。

大衛答道：“長老請先回府――不管後宮出了何事。三今後，本王需求踐諾巡邊！”他彆了拿單。快步來到貝絲芭寢宮。隻見她麵色蕉萃。頭髮狼藉。懷裡抱著季子，悄悄搖擺。口裡哼著小曲，想要哄他入眠。

貝絲芭問道：“甚麼因果報應？王要認甚麼罪？莫非……”

大衛盥洗淋浴、淨麵換衣後，飽餐一頓。就來到後宮看望貝絲芭――見她斜靠床上，一臉愁雲慘霧，腮上猶有淚痕。心中顧恤，徐行走近，輕撫她秀髮。

正在這時，一名內侍倉猝來報：“啟稟我主！小王子俄然害了熱病，滿身火燙、呼吸短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