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第2頁/共3頁]
“同白蜜斯開個打趣罷了。”他的語氣冇有半分波瀾,彷彿隻是朝晨午後的閒談。
“恰是。”
花聽剛踏進聚鑫堂的大門,劈麵來了一名做兵士打扮的年青人,他在花聽麵前站定,恭恭敬敬地朝她行了個軍禮後道:“白蜜斯好,稻垣先生正在二樓201號房內用膳,白蜜斯樓上請。”
花聽微抬了眼,沿著那雙手往上,這才瞧清了稻垣誌平的模樣,身形高大,寬肩窄腰,身著一件暗青色的戎服大衣,膚色比普通行軍兵戈的軍官要白淨些,入鬢的長眉,高挺的鼻梁使表麵如刀裁普通清楚剛毅,隻是如此的五官竟搭了一雙桃花眼,一笑便帶了幾分邪氣,為這嚴肅中添了幾分超脫。
花聽嘴角含笑,大風雅方地落了座。
話是恭維,語氣卻帶了輕浮。
稻垣誌平看著她,稍稍抬了手,將唇貼上那青瓷杯,含混地挑了挑眉道:“白蜜斯彷彿冇有甚麼誠意。”
包廂挺大,四角也立了四個衛戍,腰肩挺直,麵上莊嚴,腰間彆了槍套,槍桿晃了些許暖黃的光。當中的紅木桌上擺了幾樣精美的茶點,一雙苗條卻骨節清楚的手握了薄胎青瓷的茶杯,往桌子上悄悄一擱,暗紅的液體晃了兩晃,幾近要盪出來。
“如何就冇好處了?”這日本人可真是得了便宜就賣乖,“稻垣先生無妨到官方問問,鴉片究竟值幾個錢?”
花聽的每一寸肌膚因顫栗而汗毛倒豎,她曉得稻垣誌平的企圖,卻還是保持著毫無馬腳的一張臉,帶笑的眼眸緩緩地在這杆煙槍上來回地掃。
“誠意。”稻垣誌平悄悄淡淡地吐出這兩個字,卻教花聽一個顫栗。
花聽的眼神落在他的臉上,沉默半晌,才勾起唇角低低地笑,“稻垣先生,我丈夫就在樓下。”聲音平淡得冇有半分葷腥,一雙上挑的眉眼掃了桃紅的胭脂,看得稻垣誌平竟開端有了微醺的醉意。
花聽冇有看他,他卻死死地盯著她的眼睛,“我能夠同意你們說的代價,不過……”稻垣誌平曲折了五指,將她手掌用力反握,“白蜜斯籌辦給我如何的好處以顯誠意呢?”
花聽抬了抬眼笑,隻見傲視流轉間,如水的秋水眼暈染了幾清楚媚的紅,“按白先生本來開給稻垣先生的價,便是再合適不過。”倒矯飾起了江南以字行腔的吳儂軟語,講究的是一垂眸一頓首的身材做派。
茶壺悄悄閒逛了兩下,稻垣誌平稍一施力,便將茶壺放回了原位,隻是這手還是是覆蓋在花聽的左手之上。
稻垣誌平看來表情不錯,眼中笑意也比先前真了幾分,“做鴉片,本就圖個暴利。”
天涯悄悄地挽了幾朵烏雲,重重地堆積著,似一張龐大的可怖的網沉沉地壓在青磚紅瓦間。
“要說冇誠意,還是稻垣先生比較冇有誠意吧?”她將杯子捧在掌心渥動手,隨即歪了歪腦袋朝他笑,清麗的臉上帶了幾分靈動美麗,眼裡決計揉碎的波光更是起伏不定,“做買賣本講究互利合作,可稻垣先生卻隻一味地考慮本技藝頭上的那丁點好處而濫用權柄欺行霸市,不但如此,先生還以斷海路做威脅,封人財路,實在非君子所為啊,”她捧著熱茶調弄道,“時候久了,誰還敢跟稻垣先生如許的人合作呢?”
與稻垣誌平約談的這天是一個驚雷天。
這頭一樣學的,便是眼兒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