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鬼嬰[第1頁/共3頁]
她是魚精上身?
她究竟如安在湖底活下來的?
“怯懦鬼,你在看甚麼?”,鬼嬰啃著指頭,浮到怯懦鬼跟前,歪著腦袋問。
“你······你如何曉得我的名號?”冇弄清楚她是甚麼來頭,怯懦鬼仍有些膽怯。
獨耳鬼抻直了胳膊指向湖麵上那顆漂泊的腦袋,“你······你看······”
巨身鬼趕過來,一巴掌呼到了獨耳鬼的後腦勺上,“瞎嚷甚麼,你不是鬼?”
巨身鬼望疇昔,也嚇得眼皮一抽,隨即又見怯懦鬼在那腦袋後冒出頭來,喝罵道,“你何為麼妖!”
這娃娃不是初初落地時便已短命,為何張口可言人語?
史思靜緊跟在後,不敢怠慢。
一介凡胎,怎能睜目睹鬼,並視之如常?
鬼嬰不去看他,隻利誘地盯著女鬼,隨後,揚手直指,緩緩沉吟道,“我——記得你。”
“吘······”,史思靜一怔,倉猝遞上奏章,解釋道,“此折所奏之事事關嚴峻,下官正要親身送到將軍府上。”
說她是鬼,哪哪都不對。
她還冇唸完,怯懦鬼便已目瞪口呆。
鬼嬰瞅了瞅簇聚在湖邊的眾鬼,又看了看身後的怯懦鬼,顫栗了稀淡的眉毛,“不是撕鬼麼?看我何為麼?我來看撕鬼的。”,說著,便朝湖邊滑來。
“你······你冇死?”,女鬼難以置信地叫出聲來,腹中嬰孩聞言,扒開肚皮,冒出小腦袋,眨巴眨巴眼睛,又搓揉了眼皮,方纔說道,“你真的冇死!”
也不知怎地,許是一時胡塗,巨身鬼當真飄忽上前,如凡人般兩手撈向鬼嬰的肩頭,直到煙氣般的手臂徑直穿過了鬼嬰的骨肉,他才覺悟過來,他是鬼,但她是人——
來到女鬼跟前,鬼嬰偏頭望著她,神采莫名。
“那裡?那裡要撕鬼?”,光溜溜不著絲縷,裹了渾身水串子,掌心大的小腳濕漉漉踩在地上,一雙渾濁的眼睛興趣盎然地掃過眾鬼,咧著一張赤色全無的小嘴,暴露了光禿禿的牙肉。
一則,她有軀體,即便是搶來的。
“嘻嘻,”鬼嬰咧嘴笑開,暴露兩排冇牙的粉肉,“前幾****轉動不得,淨聽得你們在此喧鬨了。”
照說息戰年代,平沙大將軍便成了無用閒職,朝堂中人當稱其為“丞相”,方是正理。
“咦,好玩好玩。”,鬼嬰說著竟歡脫地撫掌大笑,不待怯懦鬼勸止,獨自滑上湖麵,扒開腥藻苔蘚,隻冒出一個腦袋,白剌剌的頭顱頂上幾根稀少的胎髮,與茶青濃稠的湖麵相映托,有個眼尖的獨耳鬼偶然覷見此景,幾乎嚇得魂飛魄散,當下便大聲尖叫起來,“鬼啊——鬼啊——”
隻是邇來,瑣事龐大,連續半月未曾踏入衙署,旁人也說不得甚麼,便將緊急的公文送至將軍府由他訊斷,如此,也未曾誤了政事。
怯懦鬼木愣愣地點頭,“冇差,一個冇差。”
眾鬼瞠目結舌地看著這顆腦袋一動不動,卻如遊魚般鳧過水麪,兩旁陰氣灌注的腥藻如火遇水——十足退散兩旁。
如此景象,鬼們深覺詭異。
狄應一起來到兵部,尚未入堂,便撞見吏部郎中史思靜滿頭大汗著倉猝慌地從堂內衝了出來,一邊擺袖一邊捏著一封雲紋奏章,嘴裡唸唸有詞,不知嘀咕些甚麼。
平常狄應非常勤懇,一日不落長留署中理政直致日暮時分,是以常為同僚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