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月華收曙[第2頁/共3頁]

他說的句句在理，有條有據。周賢微愕半晌，但很快便平靜下來：“不錯，世安也是如此說，隻不過十一爺長年蒙恩聖眷，先不說七爺的人，但是朝中不放態度的大臣們也均有微詞。四爺您隻要打好這一仗，還是低斂不露鋒芒，便能封住彆的兩黨之口，也能使中立之臣刮目相看。”

景談紓的麵上儘是蕉萃，人卻不顯疲憊。他低頭淡淡地看他，也不叫他免禮，隻道：“嗯，陳太醫可安好？”

周賢思考半晌，答道：“微臣從醫術上曾經讀到過，有一種草藥在喀勒開得尤其暢旺，名叫烏頭，烏頭又分川烏和草烏，草烏毒性更大，中毒以後與女人的症狀非常類似，並且毒性會日趨加強。其可用甘草與水茯苓解毒，隻是這水茯苓極其鮮少，怕是很難尋到。”

景談紓一怔，隨即一麵側過身騰出位，一麵無法地苦笑道：“是我太心急，她就在這裡。”

波瀾不驚的聲音，令人涓滴聽不出此中的端倪。

這位九品太醫提及朝中大事還是淡定安閒，常常語出驚人。說到太醫提點陳世安竟直呼名字，續又將幾位皇子的奪嫡之爭僅用寥寥數語便說了個七八分，令人不得不慮頓猶疑。景談紓的麵上浮起一絲笑意，說道：“果然如陳太傅說的那般深圖遠慮，相較之下，我真是自慚形愧。”

流著血淚的門路，比生痛苦，比死冗長。

“……三大訣書？”景談紓好似冇有聽清，眼神都凝住了，隻喃喃反覆道：“三大訣書？”

“微臣癡頑，不知四爺是否能讓我和這位病患得以一見？”

“到了。”韋子敬走到帳前停下，接過他手裡的醫箱，回身輕聲稟道：“主子，宮裡派來的太醫來了。”

厚厚的帳簾嚴嚴實實地將營帳遮了個嚴嚴實實，讓人不由思疑如許的細語是否能傳到帳中。

二十一歲，弱冠之年，好不輕易重回宮中，卻要麵對冷槍熱烙，宮裡步步波折，接下來的路，卻要他單獨盤跚而行，並且一步比一步艱钜。

景談紓點了點頭，人向一旁挪了挪：“起來罷，我這裡有個病人，不知……你能不能治……”

“周太醫，這邊請。”

他細細打量了一番她的神采，伸脫手悄悄翻了翻她的眼皮，眼白竟微顯青色！貳心下一番計算，又特長去探她右手的脈搏，一時無語。

景談紓頓了頓，喉嚨有些乾澀：“她……體內裡了毒，渾身劇痛，你可見過如許的症狀？”

母妃被指為妖妃，打入冷宮煩悶至死，小小的孩子便要在宮中接受宮人們的指指導點。對母親的思慟，雖父皇的憤激，他十足都看在眼裡，十年下來再見，他竟出落得如許內斂，好似對任何明刀暗箭都能啞忍不發。

白鐘神采發白，打斷道：“她是在喀勒營中所中的毒，你可曉得喀勒有哪些奇毒？”

這便是問刀鋒浪尖上的題目了，照理說凡人早就大驚失容，避而不答了，周賢卻還是垂著頭，答道：“七爺與十一爺還是鋒芒互刺，前些日子七爺上書，說十一爺請了巫師照著七爺的生辰八字做了個小人，萬歲爺命人到十一爺府上去搜，公然在寢房裡找到。萬歲爺氣得不輕，將十一爺關進了外務府查辦，隻不過冇待幾日又放了出來，僅略加鑒戒一番，此事便也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