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殷理舊狂[第2頁/共3頁]

薄霧漸濃，毫不客氣地覆蓋在空中，伴跟著濕氣拍打在身上，真可謂一片煙波浩嫋。百裡青修茫然地身處此中，卻見一襲白衣女子臨水而立，也不知是日是夜，在瀕暮當中美麗含笑。

“我認得他，他是子敬部下派去喀勒的暗線。”

終究快到了！如玉抬眼看了看天氣，現下約莫著擺佈也不過寅時初，喀勒虎帳裡一片沉寂，想必是為了明日的出戰整軍修眠。她跳上馬背，將馬牽到一旁，回顧思忖。

頓時那人氣喘籲籲，一麵在馬背上施禮一麵高喊：“將軍！我從敵營帶來了動靜！”

景談紓跳上馬背，行至行列中部來到關外，關前的屬地如同一道上好的魚網，隻等將仇敵支出囊中一舉拿下。

她將手探到身側，緊緊握住玉魄，冰冷的劍柄在她手中悄悄地臥躺，在夜幕中泛出絳檀色的柔光。她深呼一口氣，乾脆一夾馬肚子，吼怒而去。

就在這裡等著罷，如玉徐行走到山坳下，營地的四周都立著兵士，個個手握柴刀，一臉凶煞。

他猛地打了一個激靈，身子頃刻彈了起來：“如玉！她人呢？”

白炙日光緩緩升起，打下一地的暗影。空曠的山間還是一片沉寂，就連最輕微的腳步聲也冇有。

他們離得不遠，卻因密霧重重，如何也瞧不逼真，但看那身形氣韻，當是如玉不會有錯的。

如玉內心打了個突，恰是擔憂焦灼之時，俄然聽身後似有聲氣。她猛地轉過甚回身看，隻見一個高大的身子渾身裹著黑袍，頭上包著頭巾，隻暴露一雙邪肆的眼睛。她內心猛地一沉，正要抽出玉魄，卻被他眼明手快地攔下，眼波一轉，忽地感到肩後一陣劇痛，麵前一黑，便甚麼也不曉得了。

在那裡？這又是如何說的？百裡青修整了整思路，神態逐步規複腐敗。他們昨夜是一道返來的，他看著她在劈麵閉上眼睛，白鐘又如何會這麼問？

“如玉。”

她伸脫手在胸前摩挲出檀玉珠的表麵，暗自憂心，他被朝廷派來任命統將，按他的性子，是斷斷不會在關內屈候隻待的。

必然是小玉兒曉得了明日的戰事，想要孤身前去。貳心中儘是煩惱，心不在焉地將事情委曲大略地訴說一二，便轉頭欲將她追回。

他走到孟之章麵前，撫劍點了點頭。孟之章拱手應了，轉過身子麵對兵士，亢聲道：“兄弟們籌辦好了嗎？”

這一萬精兵中都聽聞過孟之章的不敗功勞，兵襲將意，當下便大聲沸答：“籌辦好了！”

孟之章不熟諳他，正要拔刀，卻聽身後傳來一道降落的聲音。

“醒醒！”他的胳膊俄然猛地被甚麼人拉扯了一下，他腳下一個踉蹌，展開眼便甚麼也冇了。

白鐘見他全然冇了平常那般沉著，不由一怔。昨夜淺眠，聽到不遠處略有動靜，便去一探，冇想到竟將三人的對話聽了個一字不漏。本來兩相無，何必惹情愁？他垂下眼瞼，低歎道：“她去了喀勒營帳，為了去刺殺他們的大汗史罕。”

那人曉得這便是四皇子了，也不敢昂首，顫巍巍如履薄冰地回道：“主子在那邊守的恰是喀勒大汗史罕的營帳，天還冇擦亮的時候，主子親目睹到史罕抱著一名女子返來，未幾久便傳了將領木爾忽，令兵士整軍停戰。”

景談紓一夜未睡，眼瞼烏沉，卻還是精力。他放眼看疇昔，孟之章帶領的雄師已經束裝以待，甲冑被擦得錚亮，肅殺之氣各處森然。這是他從皇城帶來的三萬皇師兵中挑出來的一萬精兵，南隅關的一萬兵士留守在營中，作火線守禦，其他兩萬皇師兵便在關外列隊迎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