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噩夢[第1頁/共2頁]

入夜之前，姚溪桐總算找到了一個對勁的歇腳之地。兩人甚麼隨身物品都冇帶，隻得用手將地上的落葉集分解堆，燒個火勉強阻擋住空中的濕氣。

“彆哭了，更彆用我的衣服擦臉，說清楚這到底是如何一回事兒？事關性命，數十萬百姓百姓……我這個父母官僅聽著就心口疼！”

姚溪桐反問：“不是嗎？”記得蘇蘇也說過此事，說她為了吃羊腿而殺了個宮女。

姚溪桐恨極了蕭寶兒扯謊，大師那麼熟了，她就不能坦誠一點兒嗎？“公主，你睜著眼守夜，這都能做夢？”他的諷刺讓蕭寶兒一時無語，呆了一會兒才說，“我曾經做過惡夢，本日看林子有些眼熟，忍不住想起了夢裡的統統，不可嗎？”

蕭寶兒冇有答覆，宮裡死小我和死隻螞蟻一樣簡樸。若姚溪桐以此來鑒定她的善惡，她是惡人。犀兕香帶來的夢境裡，她殺過人，會在將來殺死很多很多人。

夢裡的蘇蘇跟她提及過此事，說她魅惑帝王，假借宋主之名坑殺陳地數十萬無辜百姓，並引遼兵攻入中原，企圖兼併大夏改朝換代……宣澤被逼廢後，感念多年伉儷之情，不忍賜死廢後，隻得含淚寫下罪己詔，將廢後畢生軟禁於冷宮。

“真的？”

或許這纔是她在夢中他殺的實在啟事，她不信賴本身能夠笨到這類地步，不信賴為之支出統統的男人畢竟騙了她。想起阿誰軟禁了她五年的飛花殿，想起那些流水般入口的湯藥，這統統都為了甚麼？

蕭寶兒不美意義地說，“我冷！”

“要哭就大聲哭，這算甚麼？大半夜的，還以狼來了。”

“逗我玩呢？肩膀都借你了還哭得那麼悲傷，你不是怕冷吧？”

話題騰躍太快，姚溪桐冇想到犀兕香的夢境不但有愛情，另有戰役，難怪唬得蕭寶兒那麼信賴。他問：“你可曾夢見本身為何要如許做？”

“公主，我們已經會商過這個題目了，還來？嫁人那天都冇有見你哭，今晚為甚麼啊？”

燃香至今一月不足，她想過很多事，唯獨冇有想過北遼王，更冇有想過如果本日被那群山賊捉走，他們會找北遼王討要甚麼？北遼王又肯為她支出甚麼？為甚麼會失態，或許因為壓抑好久的思鄉情感被這酷寒的氣候勾了出來……

不知不覺間，眼淚如斷了線的珠子般滑落麵龐，她冇有哭，隻是不竭地抽泣，粗重的喘氣聲讓姚溪桐底子冇法入眠。

“我也不曉得為甚麼會有兵。夢很亂，我記得命人挖了很多萬人坑，還記到部下的兵士用長矛殺死那些手無寸鐵的百姓，有母親抱著孩子跪在坑前大聲謾罵，我的名字在很長一段時候能嚇哭小孩……”蕭寶兒越說越衝動，身材緊緊地貼著姚溪桐不肯分開，說到最後，她問：“如果這統統都不是夢，像我如許的人是不是惡魔？我會不會揹負著罪孽永久在天國裡循環？”

她隻想要一個孩子，卻被太醫表示說，冇法有身是因為殛斃太重，揹負的血腥太多。十萬陳地百姓，由她命令坑殺，是她看著行刑，這份罪孽畢竟算在了她的頭上……

隻聽他道：“宮裡的人說你脾氣不好，打殺宮人是常事……一起行來，我感覺你待人挺好，隻是本日有些失態，不知是何原因？”

玉輪的清輝下，隻見她小臉煞白，標緻的眼睛冇有了以往的神采，霧濛濛一片。“坐過來，靠著我睡會兒，明天還得趕路。”姚溪桐風雅地借出肩膀，蕭寶兒像貓一樣鑽進他臂彎，不但冇有止住抽泣，而是放聲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