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拈花把酒[第1頁/共2頁]
他模樣姣美,穿著古樸,很多女人家看著他都緋紅起臉龐,一動也不敢動著,偶有膽小的才悄悄跟在他背麵,但懼於他的嚴肅,也不敢冒昧,隻是不時竄上步來問他打哪兒來,家裡可曾結婚了,來做甚麼,可要與她們一起玩樂,要不要住在這兒……
他們兩人豈止是百年默契,更有千載情義,具是相互包涵體貼之人,此中總有千言萬語,也早早不必明說,便又寂靜著看了一會兒煙花。
白將離天然也在山下,這些年來,心中縱有萬般介懷心結,即便當真難以放下,卻也不至為旁人待徐岫置氣如此,不過是模糊想起多年前影象肉痛如錐的滋味罷了。他閉了閉雙目,握著一盞花燈便往山下去了,他還是千年之前的打扮,仍舊一襲白衣,寬袍大袖,裡頭著著短打,束了腕,看起來精乾而文雅。
他此生所求,畢生不過徐岫一人……
二願師兄歲安康,年福長,雖現下安穩,但當年那些光陰,白將離半晌不敢忘。
而白將離與徐岫隱逸於雲隱鶴鳴當中也足稀有百載光陰,極少下山。
他平生慾望不過一二,卻都難以實現。
兩人具是不歡而散,皆是無言挽留。
那一日也是偶合,正值著村中祭奠,餘下便是歌舞晚宴,唯獨現在不避諱外人,村人因著熱烈,特地點了大紅鞭炮與煙花,一束束刺眼的光芒直衝雲霄,又突然綻放,燦爛素淨,以後便是如流星劃落的火星揮散濺落。徐岫站在山道旁,倒正巧看了個清楚,便有些欣然若失了起來。
白將離將花燈放在湖中時,指尖沁入了冰冷的湖水,他未曾信過天命,還是曾與天道一爭的人物,現在卻也忍不住借燈寄情,凡人多以此依托心中所思所念,雖是虛無縹緲之事,卻也是個好體例,以此相寄,好似與彆人訴說難處,心頭不免都鬆快些。
白將離卻不接後話,隻道:“忘川河邊,鬼域途中,我自相隨厥後。”
他思慮一二,呆在此處也是難過,倒不如湊湊熱烈,如此便往山下去了。
白將離隻一概不睬,自顧得意握著花燈往湖邊走去,倒叫女人們好些討了個敗興,本來膽小的也變得有些怯生生起來,但又不肯斷念,便謹慎翼翼跟在他背麵。
徐岫微微一歎,曉得白將離心中並未放下,那些年事裡產生的事情太多太快,近乎逼迫的拉扯著他生長,本身當時鞭長莫及,又疏於言語,這才叫那些過往存在白將離心中化膿流血。縱使本身與他相守近千年,卻也冇法治癒他的心傷,也是……得知那些過往,猝不及防的被推入深淵,絕望返來又墮入嫡親至愛之人的滅亡當中,任哪一樣……
琴空空的置在案上,弦猶在錚動,白將離將熏香爐中的煙滅去了,那股凝神靜氣的煙霧環繞好久,便罷休了。徐岫未曾回身,他於樂律上並不精通,跟著白將離學了好久也不過隻是吹得簫聲足以入耳罷了,但煙花聲響頗大又兼之兩人相扶相持過了這麼久,倒也能猜出幾分他的心機,恐怕是攪了興趣,隻溫聲問他:“如何了?是不是覺著敗興了。”
徐岫便發笑道:“烽火?那是近百年前的事兒了,你道凡人能與神魔之戰或是滅世天劫相提並論麼?凡人壽限也不過戔戔百年,十年工夫就足以令他們得以翻天覆地的竄改,更何況平生。”白將離揚了揚眉,不置與否,不過對他那冗長的生命而言,百年說不準不過是一次閉關打坐修煉的機遇罷了,倒確切冇法切身材味那些長久生命的似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