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解曲[第1頁/共3頁]
而在段落中間,一行硃紅小字批道:“萬紫千紅如改成姹紫嫣紅,更顯淒美,枯井殘園如改成斷井頹垣,俞發悲慘,後兩句絕世佳句,神來之筆。”
現在恰是唱詞剛落,間奏剛起之時,秦蒼羽跟著樂律輕聲說道:“六樹婢女打百球,昔年曾記柳橋頭。嬌來靨靨西施粉,冷伴年年燕子樓。由景而起,由景而落,四句兩喜兩悲,喜在前,悲在後,喜愈喜,則悲越悲,結句燕子樓更添思念哀傷。”
徐清瑤莞爾一笑道:“想必秦公子是想問清瑤,那蓮花雪徐文長和清瑤是否有關嗎?實不相瞞,那恰是家父。”
秦蒼羽心中奇特,如何叫是也不是呢?隻是聽徐清瑤這般說來,當下點頭說道:“女人但說無妨。秦蒼羽洗耳恭聽。”
秦蒼羽聽徐清瑤如此說來,不好推委,隻好說道:“既然如此,蒼羽就班門弄斧,不對之處,還望女人不要見笑,隻是女人是否先能完整彈奏一遍,我隻記得後半段,前半段並未記得,如此以便讓蒼羽能心有所觸,言有所發。”
徐清瑤點頭道:“恰是,師兄公然是名聲遍天下,在遼東也是無人不知啊。”
“公子說的是,倒是清瑤考慮不周了。”
徐清瑤長大以來,如許的恭維話聽很多了,但是畢竟女兒家心性,這類似的說話被這偏僻遼東素昧平生的人說了出來,且秦蒼羽語氣至誠,涓滴冇有決計作作之態,心中也不由得非常欣喜,又是微微一笑道:“蒙秦公子抬愛了,這曲子名叫《翹兒春》,向來冇有訴諸筆墨,天然也無人傳唱,因此外間無人曉得,隻是這曲子樂律美好,清瑤極其愛好,不時用來彈唱。”
而這莫歎清淚灑羅裙,空負前盟話鬢雲,一抹青衣隨君去,不識天下隻識君。四句雖是悲慘,但卻又不失一代巾幗豪氣,但越是如此,更加讓人有種命數必定,無可何如之感。”
秦蒼羽這才曉得,這曲本來是出自徐渭和湯顯祖的手筆,俄然心中一動,“翹兒春?翹兒春?”他口中輕念,俄然間恍然大悟,說道:“本來如此,這曲中紅顏薄命之人乃是琵琶仙子王翠翹了?”
秦蒼羽一聽此言,驚的瞠目結舌,半天賦說道:“義仍師兄?莫非是阿誰才名響徹大江南北的湯顯祖嗎?”
雖是淩晨,但是這日天氣陰沉,山中不知何時升起一團淡淡水霧,在空中展轉盤桓,久久不能散去,將遠處群山也抹上了一絲哀怨之色,樹木搖擺,花草輕斜,綠茵中的點點山花,彷彿也聽懂了這曲中的哀怨,低垂著花枝。朵朵花瓣,掛著晶瑩的露水,似滴未滴,麵前全部天下都像被傳染了一樣,悄悄地聽著徐清瑤的一字一句,品著琴音,留著清淚,千紅一哭,萬豔同悲。
秦蒼羽這一覺昏昏沉沉,一向睡到次日天光大明,方纔醒來,隻見陽光透過視窗,照進板屋,秦蒼羽坐起家來,發明那軟煙羅青紗早已不在,屋裡靜悄悄的,隻要本身,徐清瑤並不在屋中。
一曲結束,徐清瑤也不由悠悠一聲長歎,背對秦蒼羽輕聲說道:“如果那琵琶仙子重生,定會也視公子為一紅顏知己。”
秦蒼羽揉了揉眼睛,發覺除了頭頂還略有些淤腫外,渾身已無大礙,他站起家來,來到木桌前,摸了摸茶壺,發明茶水尚溫,秦蒼羽現在倒是極其口渴,本身倒了一杯茶水,一飲而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