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回:暗香偏襲人[第1頁/共3頁]
但見其間曲水相繞,亭台寥落,花木扶疏間儘是一派明麗風景。走不了幾步他們便過了三道竹板小橋,再向前看去,更有一麵明湖如鏡,豁然展開在世人麵前。
葉青籬輕吐口氣,一言不發地順勢跟在背麵。
葉青籬隻笑看著他,還是不說話。
極纖細的一聲響在葉青籬耳邊迴盪,等她眼睛眨動之時,那一朵月季已是落在她烏髮上那隨便輕挽的墮髻之上。
來人轉過照壁,垂著腰躬身走到趙熙麵前,惶恐地說:“至公子,六……”他的眼睛悄悄瞟向葉青籬,待見葉青籬也望了過來,他又趕緊收回目光,然後用力兒對著趙熙使眼色。
帶路的年青男人終是忍不住麵有得色。點頭道:“我們永樂教坊跟彆處自是有些分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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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熙聽得這話,也不知是想到了甚麼,又轉頭看了葉青籬一眼,俄然低歎道:“可惜、可惜……終歸是可惜了。”他的言下未儘之意固然含蓄,他身邊這個兩個卻都是心機通透的小巧人物,隻聽他說了可惜二字,便已是明白他的意義。
這類處所,所謂“哪位女人在等那個”之類的言語。說白了就是老鴇的製式阿諛之詞,固然其間歡迎之人是個看似墨客模樣的年青男人。可也竄改不了這話的本質。如趙熙這般人物,對這點道道又如何不知?他恰好故作純直,這話實在就有幾分咄咄逼人的味道了。
葉青籬估計本身的神采將近黑成鍋底了,跟這個趙熙一比,鄔友詩那點憊懶惡棍勁兒,全都成了溫文有禮的表征。趙熙這纔是真正的惡棍,葉青籬所熟諳的一眾崑崙男弟子,冇一個能在這方麵比得上他這個凡塵中打滾的傢夥。
“趙公子對我們晴女人還真是上心啊。”白衣男人有些訕訕地笑了笑,又抬手做引,“晴女人的觀晴閣在這邊,趙公子請。”
他摘了花,用兩指捏著遞到葉青籬麵前:“晴女人,容鄙人借花獻佛如何?”
帶路的白衣男人皺了皺眉。忙又堆上笑容,對趙熙道:“趙公子,往左疇昔不遠便是采荷居,荷意女人自采新葉烘了花茶。早等公子好久了。”說著話他就悄悄衝著葉青籬打眼色,看那模樣是要她從速躲避。
趙熙唇角微斜,笑道:“晴女人,聽聞女人輕巧如風,能於荷葉之上伴月而舞,我贈女人紅花,女人贈我一舞,如何?”
葉青籬忍著內心的不安閒,麵無神采地回望他。
“便是遊戲才惱火。”白衣男人苦笑。
淙淙的琴聲如有若無,自湖對岸傳來。這小湖對岸柳樹成排,岸邊用木料建了個小小的渡口,渡口邊繫著一條烏蓬劃子,有個白衣男人盤膝坐在渡口臨水的一端,閒閒散散撥弄著琴絃,意態甚是落拓。
永樂教坊畢竟是風塵之地。非論這地點打的是教坊名號也好。裝的是清雅脫俗也罷,這都竄改不了其風塵之地的本質。
趙熙輕哼一聲,眼睛微眯,目中寒光凜冽:“他又肇事的是吧?好!很好!我倒要看看他能自發得是到甚麼程度!”
江南水鄉的潮濕氣味便和著這小橋流水輕柔地泛動了開來,清澈的湖麵上荷葉亭亭,偶有幾個小花苞探出尖角立在一片碧綠蓮葉之間,彆有一番美麗情味。現在本是三月天氣,這小荷尖角來得比普通時令要早,則更顯靈秀珍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