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章[第3頁/共3頁]

但是大毛的行動卻像是一道天雷擊中了蘇玨，再也顧不得甚麼天道鬼道，便飛也似地追著大毛衝了出去。

他雖未做過一天慈父，但仍記得當時歡樂雀躍，翹首期盼他來到人間的表情。為人父母者大抵皆是如此吧，不求孩兒聰明過人，貴顯諸侯，惟願他良善樸重，平生安然無憂。

蘇玨堪堪暴露苦笑：“是啊，我是該走了。”複又半開打趣隧道：“隻是這河裡如何竟是來些不會水的孩子呢。”

“滾蛋！！不要礙事！！”

己所不欲勿施於人，他又怎忍心為著本身擺脫，便害了人家孩兒。

蘇玨縱使拚儘儘力，也冇法將蘇尚順利送出水麵，局麵一時候對峙不下。

蘇玨一回身，便瞥見那拄著一根木拐，壽眉及肩的龜叟。

一時候竟是無語。

其他孩子見狀，有的驚駭，有的鎮靜大呼，卻都是遠遠站著，不敢靠上近前。

俗話說：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如果水鬼也算一種職業的話，那麼蘇玨就是那蒔花了十年都冇考上童生的。

“白叟家。”比起在這河床中棲息了三千年的壽龜，他的十年不過彈指，卻日日如年。

每年夏天，淹死在九霄河裡的人冇有上百也有幾十。可即便如此，十年疇昔後，蘇玨仍舊是投胎有望的水鬼一隻。

蘇尚向來惡劣，蘇玨自是清楚不過。憤怒他常日裡儘是搞些玩弄人的把戲，不思長進，可看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瘀傷又是心疼，恰是心急又束手無策之際，在岸邊廝打的兩個孩子倒是一腳踩空，雙雙掉進了水中。

蘇玨一邊冒死托著蘇尚的身子，一邊吃力將早就紅了眼的大毛從蘇尚的身上掙開。

人有人道，天有天道，拉替死鬼下水，便是水鬼的“道”。蘇玨水下盤桓十年，那是蘇玨的挑選，又怎能停滯旁人逃出世天？

頭頂的天空還是湛藍湛藍的，照進水中的陽光晶瑩剔透。河岸上有婦人正聲嘶力竭地喊著，一聲聲大毛大毛，叫得蘇玨內心五味雜陳。憐憫地看了一眼身邊的大毛，倒是目光板滯地追跟著婦人盤跚的身影，寂靜不語。

“不好了！！拯救啊！有人落水了！！”

這才幾日不見，尚兒彷彿又長高了些許。

隻是日頭越是西落，蘇玨便越心不在焉起來。

既然敢抓蜘蛛，蘇尚又那裡會是省油的燈，生生捱了兩拳以後，竟是張嘴一口，狠狠咬上了少年的胳膊。

正在蘇玨盯著兒仔細心打量之際，林間躥出的少年倒是肝火沖沖地抓住了蘇尚的衣領，將其撲倒在地上。

蘇尚拚儘最後的力量一躍而起，再次擺脫出水麵，一向虎視眈眈的大毛卻俄然化成一道鬼影竄了出去，一把拽住了孩童的腳踝，狠狠地朝水下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