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2章[第2頁/共4頁]
李貴擦了擦額上的汗跡,同一旁楚羿言道:“天氣已晚,眼看便是宵禁,回村裡怕是來不及了,楚公子不如就在此過夜一晚吧。”
李堯尚未復甦,老醫發展歎短歎,連說萬幸,固然頭上傷口頗深,但所幸隻是皮外之傷,並未傷及內裡,手臂處倒是傷筋動骨,幸虧公子年青,將養些光陰便可規複如初。
李堯本是半靠在床頭,見是楚羿來了,忙坐起家來,並擺手揮退了李貴再次遞到跟前的藥匙。
半個月前傳聞徒弟接了筆大買賣,貳內心實在竊喜了一陣,想著這回人為到手,總算能夠給媳婦買個銀鐲子歸去了。
楚羿跟著坐進了車中,用手緊緊按住李堯頭上、手臂處的傷口止血。他看看車伕,再看瞥見滿臉急色的李貴,見其好久未有開口的籌算,方纔出聲提示。
“好。”楚羿應下,將碗放至一旁,便欲起家。
蘇玨環顧這鴉雀無聲的幽室,苦苦一笑,感覺這般想想,倒真有種說不出的落寞。
李貴一喜,連聲道:“好好,那就有勞公子了。”隨後將藥碗遞於楚羿,便退出了閣房。
“良藥天然苦口,你若日日受傷,便要日日服這苦口之藥。”
楚羿實在惱了,正要發作,李堯倒是先一步退了開來。
李堯一向人事不省,臨河村裡又冇有像樣的大夫。家仆李貴倉猝從村中叫來馬車,籌辦將主子送回鎮上醫治。
李堯目光自始至終未曾從楚羿身上分開過,沉默一陣,方纔深深道:“縱是如此,我亦見不得你有分毫閃失。”
李堯一身褻衣,頭上纏著藥布,滲著幾絲血跡,手臂上也綁著繃帶,衝著楚羿衰弱一笑,俊顏染上病容,少了幾分常日裡的嫻雅安閒,蒼慘白白,看著倒叫民氣疼。
蘇玨如此猜想著,可因為從未見過,一時又不敢斷言。
竟是李堯抬頭吻住了他的唇。
李堯寓所內,李貴正攙扶著主子喝藥。
蘇玨隔著夜色打量楚羿的睡臉,少頃,又垂下眼來。
隻是樂極輕易生悲,他不過尿急,籌辦下去解個手,怎料起家的時候腳下一不留意,竟踢到了身後的瓷瓦。
蘇玨尚將來得及回神,便又偶然間瞥見了煙雨圖下的五足內卷香幾,香幾上放著一隻天青色雙耳花口瓶,釉色瑩厚溫潤,釉麵亮光如鏡,如同羊脂美玉。
疇前看李堯穿戴,隻知李家多財,卻不知李家根底竟是如此深厚。
隻是連楚羿都忘了……如此一來,便再無一人記得這人間,尚另有個蘇玨。
無能為力。
不睬會那人微皺的眉心,李堯笑得像隻得逞的狐狸,趁其不重視,又驀地湊上近前,意猶未儘地伸出舌來,在楚羿唇上又舔了舔。
城東李家,九霄鎮高低,那個不知那個不曉。李老爺常日裡固然樂善好施,提及話來倒是擲地有聲,連本地官員都要謙遜三分的人物,更彆說阿誰李家獨苗,在都城為官的李家公子,那裡是他這類人獲咎得起的?
李大人雖是受了傷,嘴上卻還是跟抹了蜜似的,眼神灼灼,直白又熱切,叫人難以抵擋。
“胡言亂語。”楚羿垂下頭,用心攪動手中藥汁,舀起一勺,送至對方嘴邊:“喝藥。”
補磚鋪瓦,這活計他乾了冇十年,也有五六年,本就是駕輕就熟的事,隻怕閉著眼也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