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第1頁/共3頁]

隻是即便如此，李堯亦未落下風。此人沉思熟慮，步步為營，擅於避開敵手鋒芒，騰挪躲閃，再乘機而動，抓住對方缺點，賜與靈敏一擊。

“想來恩師常日裡對那家中獨子必是極其寵溺的，聞其不來，麵上竟未有半分惱意，隻是點頭苦笑著說了句孝子，便再未強求。對我則是滿麵歉意，隻說來日方長，今後總有機遇見麵參議。”

楚羿棋風之淩厲詭異，蘇玨常日裡是領教過了的，隻是本日再看，才發覺那人疇前同本身對局時，竟是步步留了餘地，並未趕儘撲滅。

蘇玨於一旁觀戰，隻感覺麵前這吵嘴交叉起落間，刀光劍影，殺氣騰騰，直看得人目炫狼籍，心驚膽戰。

楚羿常日裡鮮少喝酒，家中亦冇有甚麼金尊銀盞夜光杯，隻從櫃中取來兩隻水碗，配著土酒，倒也相得益彰。

“哦？”

隻是棋局行至一半，勝負尚未見分曉，輪到李堯執子時，他卻俄然舉棋不定起來。

“我當時對皇上口中的方家神童影象猶新，現在又聽恩師那般說辭，心中更有些躍躍欲試，便主動開口，懇請與恩師之子對弈。恩師對此發起亦是頗感興趣，當即便喚了家仆去請公子前廳見客。可怎料一盞茶的工夫不到，那家仆竟單獨一人而歸，隻說公子不見客。”

隨後，兩人四目相對，沉默半晌，皆是輕笑出聲。

“隻不過我這萬丈情懷，卻畢竟未有實現之日。不知是機遇偶合，亦或對方決計避之，而後明顯諸多場合機遇，我都未能如願與這方家公子見上一麵。即便到恩師家中拜訪，不是適逢其正於課上，便是業已外出。如此一來二去，日子一久，那方家公子倒成了我心上一塊芥蒂。”

啪！！

繼而轉頭望向楚羿：“細想起來……自你我自瞭解至今，還尚未有過對弈，不成不謂之遺憾。今次機遇可貴，不知飛白可願賞光，參議一二？”

“丞相剛正舉勾搭邊將，權大欺主，結黨營私，企圖不軌。未過量久，皇上便聽信奸人讒言，以謀逆之罪將恩師下獄，刑訊取證不過用了短短五日，即命令斬首示眾。恩師妻兒亦受連累，被坐罪戍邊西北。”

蘇玨微詫，不知此話從何提及，卻聽得那廂李堯一笑，言道：“還真是甚麼都瞞不過飛白。土酒又有何妨。來，你我二人，本日不醉不歸。”

自釀烈酒，入口後辛辣燒喉，卻又透著香醇，叫人慾罷不能。一碗見底，李堯不由得閉上眼睛嘶了一聲，頓覺暖意上身，通體鎮靜：“痛快。”

見楚羿如此，李堯亦不甘逞強地端起酒碗豪飲起來。

李堯並不急於解釋，反而重新取過一旁酒碗，為本身與楚羿倒滿。

去了壇上泥封，當即便有一股濃烈酒香撲鼻，李堯湊上前去聞了聞，當即讚道：“好酒！”

五指於棋笥中嘩啦啦攪動，李堯垂下視線：“家父年青時有幸與郭太傅瞭解，結成莫逆之交，而後經年，兩家亦常有來往走動。十六那年，朝廷開科，我北長進京，便於太傅家小住備考。”

現在儘力以赴，殺將開來，再看佈局行棋，才知其計算精美，深不成測。

塌上還放著未擺完的棋局，李堯見了，旋即放動手中酒碗，很有興趣地湊上前去。

楚羿笑而不言，隻獨自提了罈子，將麵前兩隻水碗倒滿。

因而這鬥室間便再無人言，隻剩下玉子落於盤上的聲聲脆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