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5章[第1頁/共5頁]
楚羿垂眸沉吟,繼而幽幽歎了聲是。
楚羿沉吟:“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借使有一天皇上去到了那棲鳳山上賞梅,不經定見地了蕭府氣度,又剛巧想起了他那無人補葺的避暑山莊,因而內心對那蕭黨生出些間隙來,可即便如此,他亦一定會有所行動。
聞言,少年麵上閃過一絲不安閒,語焉不詳:“公子不消顧慮我,隻要你想分開……”
“小九。”一道一道地在那手上纏上粗布,過了好久,楚羿方纔開口出聲。
上衣漸褪,楚羿目光不動聲色地追跟著那少年忙前忙後,盯著他當時不時眨動地睫毛,嘴角不由得微微上揚。
楚羿終是忍不住輕笑出聲,繼而衝著少年點頭:“嗯,我是信你的。”
李堯歎:“飛白終是不肯信我。”
未等小九迴應,楚羿便獨自道“我母親……我娘是我――”
“你在這裡做甚麼!”李堯眉心緊蹙,一雙鷹目盯著麵前之人,厲聲而喝。
隻剩下二人的書房內,李堯冇有再抬手,卻又重新將劈麵之人仔細心細地打量了一番,感喟中帶著一絲無法。
是啊,人不能甚麼都有。
冷靜看著掌內心的這雙皴紅粗糙的手,那手指與掌心間不但有薄繭,乃至有很多處所因為紮進了木刺而腫脹未消,楚羿想起院中不知何時便不見了蹤跡的木頭山,不由用指腹悄悄摩挲起那虎口處的裂傷來。
左手臂上的傷口終究包紮結束,小九托著那手臂,視野往下,便瞥到了那人幾根苗條的手指。甲床因著淤血而烏黑一片,小指上的指甲乃至已經脫落,現在新指甲歪歪扭扭的,才方纔長出二三分來。
加上此人現在於朝中身份難堪,太傅黨人不齒其背叛之行,蕭黨又對其言行時候防備防備,若要翻開這伶仃無援之局麵,隻怕暗裡裡少不得要摧眉折腰,擺佈應酬。
“哦?”這倒是出乎楚羿料想以外。自那日向李堯開口到本日,細算下來也不過二十餘天,倒是比他先前所猜想得更快了幾分。
“疼?”小九聞聲,緊忙又將手上行動放緩了些。少年靠近了,謹慎翼翼地揭去那舊藥布,剛悄悄揭下一點兒便又問:“如許疼嗎?”
“去吧,我想再看會書,晚膳時叫迎春過來便可。”
隻是樂極輕易生悲,背後的藥布扯動傷處,還是讓他忍不住泄出一絲痛呼。
眼看動手裡的藥布被人取走重又放回桌案,掌心朝上,兩隻手就這麼被人托在了手中。
楚羿笑意未減,望著少年,目光中既有無法又有些難以辨認的東西:“我不想分開。”
見李堯彷彿又要出口解釋,楚羿搖點頭:“我已是死過一次之人。而現在既然活著,縱使做不成方弈,卻總要活得名正言順,纔算得上是真正活著。”
除了背後兩道新又裂開過的傷口,身上其他傷處雖未病癒,但措置起來倒當真冇有多少痛苦。楚羿有了閒情說話,便垂了視線,狀似偶然道:“我們說的話你方纔都聞聲了?”
他稍作停頓,遂輕歎道:“我此前從未想過要回到這都城中來,隻是現在既然來了,臨時便不籌算走了。”
楚羿皺眉,感覺那少年拆藥布就彷彿在剝那端五節的粽子。恐怕剝得快了,粽葉便會粘著黏米一起下來,因而隻得漸漸漸漸地剝。
李堯走後,小九終究不再跟桌案上的粗布條較量。他兩步行至火爐前,又添了些炭火出來,見爐中火勢轉旺,方纔重新回到楚羿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