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回 研膏候歸[第1頁/共2頁]

說道這裡時，杜羨蝶的口氣彷彿在自語自問，隨即淡淡一笑：“不過那是我猜的罷了，誰也不曉得他究竟在想甚麼。”

杜羨蝶道：“我是服侍席家二爺的一個女使。十五歲的時候我被賣退席家，派到內房院奉侍席二爺。那會兒，我叫他二公子。”

杜羨蝶毫不在乎梅雪憐，緩緩說道：“當時候，我傻傻地望著二公子，冇有動，那小廝便罵我，說我為甚麼不攙扶二公子。我這才覺悟，遵循府裡的端方，那小廝是不能進二公子房間的，因而我忙疇昔把二公子扶了出去。

“不知如何的，我望著二公子如許，莫名其妙地哭了。二公子微微展開眼看了我一眼，那是二公子第一次睜眼看我，他眼睛如泉水一樣清澈，雖有幾分疲意，但很有靈氣，我和他對望了幾眼，竟不敢再看。他也緩緩閉上眼睛，不再瞧我。過了一會兒，我便和前幾日一樣，還是給他上藥和揉腰。

“我第一天到的時候，是和一個叫憶兒的大女使學合藥，我不懂，便問憶兒姊姊，為甚麼要學著合藥。憶兒姊姊說，二公子在和一名高人學武，常給跌撞得一身是傷，合藥敷藥，便是貼身女使的差事。等二公子早晨習武返來，是要給他上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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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起“二公子”這個稱呼，杜羨蝶臉上閃現一絲密切的溫馨。

鹿淮不甚所知，便搖了點頭，魚幼煙卻道：“聽我母舅說過，席家是前朝的王謝望族，比之本朝的任家更甚。席家大爺是朝中重臣，官拜中樞太傅，權勢熏天；二爺神通蓋世，是位不出世的武學宗匠；三爺是商貿奇才，斂天下之銀於一家，連官家天子都湊趣他們。”

“第二日二公子冇有分開家，而是一小我坐在花圃中的搖椅上歇息，想是傷太重了，要靜養一番。二公子的花圃很美，種了很多標緻的茶花，他在花圃中靜養，我便坐在他身邊做針線。那天太陽很好，我在二公子身邊，時不時地望他一眼，他卻還是閉著眼睛。不曉得為甚麼，二公子老是不肯把眼睛展開，隻是一味地閉著，彷彿一向在想甚麼事情。”

鹿淮聽罷，心道：“如果單論財帛，任家也不遑多讓。”

“固然白天練得很熟，但真讓我做的時候，還是很驚駭。我把藥瓶在手裡攥得死死的，不敢靠近二公子，隻怔怔望著他。二公子的臉煞白煞白的，像玉輪一樣，我正在看他的臉，俄然二公子的眉頭一皺，彷彿頗不耐煩。我曉得本身不能再傻站著了，便走了疇昔。

杜羨蝶臉上出現一陣失落，口內輕聲喃喃：“時至本日，我也仍舊不曉得。”

“我正在四周亂看，就聽屋外有人喊二公子返來了，我趕緊跑了出去，隻見幾個小廝扶著一名年青公子出去，他就是二公子。二公子閉著眼睛，走路很吃力，額上滿是汗水，但臉孔非常俊美，說真的，我一輩子隻見過這麼一個標緻的男人。”

“我的心跳得很快，彷彿在做甚麼見不得人的事，憶兒姊姊說，之前奉侍二公子的女使都是這麼過來的。我漸漸地替他除下衣衫，見他身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滿是傷痕。依著憶兒姊姊所教的體例，我給他上了藥，他彷彿一丁點兒也感受不到，隻是閉目歇息。敷完藥後，我替二公子蓋好被子，他就那樣睡著了，而我就在他身邊守著他，守著守著就睡疇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