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水落[第1頁/共3頁]

兩人在繞過禪房，又從齋堂裡穿疇昔，進了一間小黑屋。

他連連點頭：“天然天然，大師且放寬解。”

高文笑嘻嘻說：“這小娘子落你手頭應當有些日子了，難保你這廝不偷腥。我接你的盤，冤得慌，這事兒我不乾。”

比及轎伕們走遠，高文這才背了手，安步以當車，口中哼道：“蘇三離了洪洞縣，將身來在大街前。未曾開言我心內慘，過往的君子聽我言。哪一名去往南京轉，與我那三郎把信傳。言說蘇三把命斷，來生變犬馬我當報還。人言洛陽花似錦，偏奴行來不是春。”

“叮叮”有火石敲擊的聲音，蠟燭燃起。

“恩，恩，恩，恩。”看到這女子被人像牲口一樣關在此處，高文心中燃起了熊熊肝火，隻恨不得一拳將這個死瘦子打殺了。

高文豎起一根手指，豪氣乾雲：“一百兩。”

也不曉得被人關了多少天，小女人想必已被嚇得夠嗆，見到高文這個生人，纖細窈窕的身材不住扭動，想喊甚麼，口中卻隻收回“嗚嗚”之聲，竟是不能說話。

胖和尚一俯身，揭開一塊石頭地板，暴露一個石台階。豁然是一間地窖，彆有洞天。

高文：“如何冇請過，郎中憑了脈，說是我老婆的身子弱，胎裡在肚子裡坐不穩。又留了幾個方劑，野山參、鹿茸、豹胎甚麼的當明白菜一樣可勁兒地造，可管不了用。我當時想自家還年青，此事也不急，就出遠門來陝西賣貨。前番在西安城裡，和幾個熟悉的同業提及這事，就起了個動機，想要買一房小妾，也好生養。厥後聽他們說，韓城的報恩寺的菩薩靈驗，就過來上兩柱香。一柱求佛祖保佑我那渾家身子早日養好，二來求佛組保佑能叫我尋得一個仙顏能生養的女子。”

“可看好了？”胖和尚問。

聽到他這話，胖和尚哼了一聲，用心惱道：“我自是削髮人，你要賣小妾，自去找媒婆和人牙子好了，又為何找到這裡來，忑是無禮？”

說著話，高文就將目光落到胖和尚麵上，減輕語氣：“子嗣乃是天大的事，若能得大師指導迷津，統統好說。我固然不是大富大貴之人，可家中幾代人行商，也有些銀錢，可奉予貴寺點上幾年油燈。”

出了地窖，回到禪房，連續吸了好幾口大氣，又喝了一口熱茶，高文才停歇胸中的煩惡。

說罷，就率先朝禪房外走去。

高文笑道：“找人牙子找媒婆，你當我冇想過。可這年初求親，你隻能聽人家說甚麼是甚麼，說不定等人一進門，卻貌醜似無鹽，總歸要親身看上一眼才結壯。另有啊，這人間大多是平常女子，我可看不上。所謂納妾納色，如何著也得是個絕色美人兒才成。還是那句話，隻如果個美女，多少銀子都成。”

高文咯地笑出聲來：“是是是，師太是比較凶，不過，床上倒是來得，好生受用。”

就算兩人銅皮鐵骨，還是不認罪，地窖裡可還關著一個女子，那就是鐵證。破了這麼大一樁案子，杜知縣有了這個實實在在的政績，心頭一歡暢，天然也不會打我和七舅老爺的屁股。我這兩條腿啊，但是保住了。

正歡暢處，中間樹林裡卻有光芒一閃，接著是“咯”一聲，有女子在笑。

又見著胖和尚，那女子麵龐慘白，身子顫得如風中之燭。眼淚如同泉水普通湧出來，在溫和清秀的麵龐上衝出一道道陳跡，暴露內裡的白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