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一陽書指[第1頁/共3頁]

大理段氏本係涼州武威郡人，在大理得國稱帝，其先世雖為鮮卑拓跋人氏，但久與漢人通婚，受中華教養，已與漢人無異，也早自以為是漢人，中華教養文物播送南疆。朱子柳是天南第一書法名家，固然學武，卻未棄文，厥後武學越練越精，竟自觸類旁通，將一陽指與書法融為一爐。這路工夫是他所首創，旁人武功再強，若腹中少了文學根柢，實難抵擋他這一起文中有武、武中有文、文武俱達高深境地的工夫。差幸霍都自幼曾跟漢儒讀過經籍、學過詩詞，尚能抵擋抵擋。但見對方羊毫搖擺，書法當中有點穴，點穴當中有書法，當真是銀鉤鐵劃，勁峭淩厲，而宏偉中又蘊有一股秀逸的書卷氣。

霍都雖是在蒙古學的技藝，但金輪法王胸中賅博，浩若湖海，於中原名家的武功無一不知。霍都學武時即已決意赴中原建立威名，是以金輪法王曾將中土聞名武學大派的對勁招數一一與他拆解。豈知本日先會楊過，對方所用的以扇化棒的工夫固是前所未見，再見朱子柳，他用的兵器既已古怪，而出招更是匪夷所思，從所未聞，見他筆鋒在空中橫書斜鉤，彷彿寫字普通，然筆鋒所指，卻到處是人身大穴。

朱子柳晃了晃筆，說道：“非也。我中華乃禮義之邦，君子論文。以筆會友，敝人有筆無刀，何必兵刃？”他聽到這墨水的妙用，心中也是大喜，如此好墨，必然要討要一些才行。

方誌興見到朱子柳是以變更筆法，固然對這路草書大為讚美，對他的武功卻悄悄點頭。朱子柳的書法武功雖妙，卻也隻能說是“對勁”，還未達到“失色”的招式化境。比之前一世武功未成的禿筆翁所勝者，也就是一陽指導穴工夫更神妙、書法意境貫穿更深罷了。不過朱子柳這路武功馬腳極多，如果他此時是和方誌興對敵，隻怕不數招便已落敗。

不過即便如此，場中的霍都也已經聽明白了。他雖不懂一陽指的精奧，總算曾臨寫過“房玄齡碑”，估計獲得他那一橫以後會跟著寫那一向，倒也守得井井有條，涓滴不見敗象。

那邊黃蓉聽到方誌興所言，心中悄悄稱奇，這時郭芙向她問道：“媽，他發顛了嗎？”黃蓉道：“嗯，若再喝上三杯，筆勢更佳。”提起酒壺斟了三杯酒，叫道：“朱大哥，且喝三杯掃興。”左手執杯，右手中指在杯上一彈，那酒杯穩穩的平飛疇昔。朱子柳舉筆捺出，將霍都逼開一步，抄起酒杯一口飲儘。黃蓉第二杯、第三杯接著彈去。

朱子柳見他識得這路書法，喝一聲采，叫道：“謹慎！草書來了。”俄然除下頭頂帽子，往地下一擲，長袖飛舞，疾走疾走，出招全然不依章法。但見他如瘋如顛、如酒醉、如中邪，筆意淋漓，指走龍蛇。

霍都聽到這話，心中也是惴惴，如果真的被朱子柳的羊毫不謹慎碰到了本身肌膚，那可當真丟人了。想到這裡，他向朱子柳說道：“你既不消兵刃。我們拳腳上分勝負也好。”

一旁的楊過也學了幾年書法，見到朱子柳所用，看的有滋有味，見到妙處，更是忍不住大聲叫起好來。他武功輕盈超脫，同時又剛猛淩厲，是以書法上也更善於飄忽快速而又筆跡勁瘦的瘦金體，這套字體固然也有正楷寫法，楊過卻更善於行楷和草書，論及法度鬆散，比之朱子柳就遠遠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