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叔侄夜話[第1頁/共3頁]
陳漢文持續說道:“謝朝忠去徽州之前,情勢多好?徽州既敗,杭湖軍若能入江寧協防,江州兵與淮東兵馬從兩翼緩緩靠近,情勢也不會一泄千裡。我眼下就擔憂孟義山要在溧陽給打潰,而江州兵與淮東兵馬又不能及時進入江寧核心,江寧能不能守得住?”
這個危急如果乞助淮東,好處理得很,一是淮東往海虞等地大量輸入糧食,按捺米價,一是淮東進步對海虞等地的生絲及其他織品的收買代價,或者淮東將外洋生絲貿易放開一個口兒讓平江府的生絲、絲綢商參與出來。
“食君之祿,為君分憂,江寧勢危,杭湖軍由朝廷扶養,焉能畏縮不前?”陳明轍曉得說如許的話有些意氣了,但從蕭山返來就有一股氣鬱積在內心,不說不利落。
“你回嘉興吧;林縛後天要來杭州,我率一部兵馬伴同去援江寧,富陽那邊就請淮東軍協守……”陳漢文說道。
當然,淮東要把持朝政,另有些身分要擺平,比如杭湖軍的殘存兵馬,比如嶽冷秋,比如淮西董原,比如荊湖胡文穆。
陳明轍席地而坐,滿臉苦澀,昂首看到二叔陳漢文兩鬢夾有霜發,說道:“二叔兩鬢都生華髮了……”
江寧這兩年多來,要保持數十萬軍隊、成千上萬官吏及內廷的扶養,不竭對平江等府加征重賦。平江固然富庶,但公眾也不堪重負。也不是冇有鬨出民亂,但跟以往環太湖沿縣獨一寧水兵一鎮不敷萬餘兵馬分歧,杭湖軍最盛時有六萬兵力,民亂剛開端都能及時毀滅,以是都冇有鬨出甚麼大亂子來。
粟品孝與白淖水軍諸多將領都出身草澤,對朝廷的虔誠,不比士紳。並且這些年來,朝廷跟淮東的表示,或許江寧城裡的達官朱紫坐井觀天,粟品孝及白淖水軍的將領,應當清楚得有如自家飲水入肚普通。
平江府是吳黨的最首要根底之地,淮東有甚麼來由替陳家消弭危急?
陳明轍心想:二叔說粟品孝跟淮東有所默契,怕也隻是將景象往輕裡考慮。
陳漢文點點頭,說道:“林縛既然都在你麵前說這麼重的話,粟品孝那邊怕是已有默契了……林縛到蕭山已有八天了,不成能一向都措置雄師開赴的事情。”
“話是這麼說不假,孟義山是有些貪婪,但他冇有異誌,對皇上也是忠心。這個,其彆人不清楚,你跟我是清楚的,但何如江寧城裡一些人將杭湖軍當作外兵來防備!”陳漢文說道。
以往一畝桑園的收成,堪抵兩畝、三畝糧田,平江也是以能富甲天下。
現在粟品孝率白淖水軍殘存兵力進入太湖,說是協同孟義山作戰,但孟義山受命西進溧陽以後,粟品孝的水軍也還留在太湖裡。如果粟品孝已經跟淮東構成默契,淮東又派兵馬去領受長興縣的防務,也說意味著太湖實際上已經給淮東節製在手裡了。
江寧城不守,皇上要麼與城共亡,要麼棄城而逃。
陳漢文說道:“這些年來,淮東崛起就在麵前,淮東在謝朝忠去徽州之前,就指出各種弊端,皇上充耳不聞,我能視如無睹嗎?”
吳黨與白淖軍固然都紮根於吳地,但還是有所辨彆。
陳明轍內心發苦,聽二叔的意義,也是判定孟義山對峙不到淮東援兵趕到。
暮年淮東通過“生絲折米”貿易,就將海虞軍的軍糧供應綁到淮東的身上。浙北製置使司改編禦前杭湖軍以後,杭湖軍的賦稅由軍領司同一支度,纔算擺脫淮東的節製。但是戰亂仍頻,生絲在江淮地區的代價持續下挫,利潤高的外洋生絲貿易又緊緊的節製在淮東手裡,陳家固然具有二千餘頃桑園,但日子極不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