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海攻[第1頁/共4頁]

皇城北極閣台基下燒有地爐，室外已是極寒氣候。葉濟爾穿戴金絲繡龍的半截子夾襖，臉頰瘦陷下去，卻給熱氣蒸得潮紅，坐在金絲楠木製成的雕龍長案前，埋頭寧神的批閱奏章。

給這邊折騰了兩下，雖說從玄月後，連續稀有以萬計的胡人遷出去，燕都城比以往還是要空曠很多。比起空曠的城池，燕京的糧價也驀地降了下來。

南朝在河淮第一道防地上實際劃爲四鎮，河中府梁成翼、大梁陶春、魯西梁習梁成衝父子、青州顧悟塵顧嗣元父子，而他們這邊針鋒相對的擺設了東西兩路兵馬：在晉南以葉濟羅榮為首，兵力逐步增加到八萬步騎；燕南以葉濟多鏑為首，兵力增加也超越七萬步騎。

“哦，”葉濟爾眼睛一亮，身子微微前傾，問道，“甚麼來由？”

“皇上儉用愛民，將臣一體用心，孝湣帝差之千裡也，”張協坐直腰，袖手而拱，江寧給崇觀帝追諡，張協天然以諡號稱舊主，說道，“前朝依製由內侍省轄管禁中，除宮禁外，內侍、宮女，凡三萬一千二百餘人，此中有品階的內臣就近千人――僅這部分人用度折算米糧就需百萬石。彆的僅燕都城裡需求朝廷扶養的宗室後輩就有千餘人，這一樁用度折算賦稅又是無數。京畿及三邊雖有軍屯，但也名存實亡。軍屯給將官及將門豪戶侵犯去，軍戶反而成了給肆意調派的耕戶，乃至比耕戶還遠不如。軍屯收得糧草，大半都進入將門豪戶的糧倉裡，獨一少量充為軍用，乃至彌補不了軍屯糜費。這類種事，使得燕京每年雖有巨量糧秣、銀錢運入，仍不敷敷用……”

“看來浙東戰事以後，奢家真是給打到關鍵上了。”葉濟爾悄悄笑道。

東西兩路以哪一起為主，而南朝河淮防地前沿四鎮，要先打哪一鎮，細心排一排就有八種主攻計劃，有分歧那是再普通不過的。

“兩相其便？”葉濟爾蹙眉揣摩著那赫雄祁的話，俄而又問道，“在諸將裡，你是讀漢書最勤奮的，不過明天說話，特彆的文縐縐，是甚麼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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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是兵分兩路，從燕京這邊也能調兵馬援助火線，但真正要展開大範圍守勢扯開南朝的河淮防地時，卻要保持一靜一動、一正以輔、一攻一管束的原則，以免兩線同時受挫而束手無策。

胡人剛入城的那陣子，燕都城裡混亂一片，幾近每天都數以百計的人給胡人的彎刀砍下來，血淋淋的頭顱就掛在馬鞍上招搖過市。現現在，連前巷的進士老爺都做了胡人的翰林，餬口飯吃的小老百姓，還能賭口氣跟胡人乾到底不成？

葉濟爾看了張協一眼。張協府上，加上護院的武衛，仆人調派就有四百多人，其子張希同隨寧王去江寧就藩時，隨行就有仆人近百人。這些人，明麵上靠張協、張希同父子的俸祿便能贍養。

“其二，京畿、燕南、冀東等地地步兼併嚴峻，而有功名在身的官員、士子以及功勞、宗室後輩，又大肆逃免丁稅，使得燕冀之地數十縣雖有良田數千萬畝，但是能征得糧賦，乃至都不如江南一縣之多……”

“我召你進宮來不是為彆的，”葉濟爾轉到正題上，說道，“羅榮與多鏑對南征觀點有很大的分歧，想必你也有所耳聞了，我找你過來，是想問問你的定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