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江寧風潮(一)[第1頁/共4頁]

林夢得率世人出城相迎，一方麵叫胡文穆心安，曉得淮東一係在林縛的統治之下，還冇有特彆嚴峻的架空之心，但內心還生出很多感慨：要不是承諾出頭進奏言開府事，淮東一係官員必定不會對他這麼正視；而林夢得此次非正式的率淮東一繫留守官員出城相迎，也叫他今後以後再也跟淮東分不開乾係。

胡文穆放棄兵權以後，攜二子單身往石城見林縛，胡學長返回鄂州兼領府事，就胡文穆與季子胡學魁隨軍北上，林縛從水軍拔了一艘戰船給胡文穆充當官座船送他回江寧——這兩樁事湊到一起，林縛便令羅文虎領一隊禁營軍將卒保護胡文穆去江寧，隨便讓羅文虎在顛末漢津時將他的家小接往江寧安設。

羅文虎隨身的這隻銅望鏡還是拿廟灘嶺之役的軍功參軍情司換出來的，隨身視若珍寶，東行數日來，站在船頭瞭望江山廣寬，遠山如在眉前，叫他看天下的目光有著奧妙的竄改，更加深切的體味到之前在隨州軍裡太坐井觀天了……

淮東諸人擁立林縛為帝，說到底不也就是為一個萬戶侯爵、封妻廕子的繁華嗎？

胡文穆心想他此來江寧，倒也合朝天之意，袖手身後，隨船逐水往龍藏浦汊口而去。

這段話彷彿叫梁氏耗儘最後的心血，狠惡的咳嗽起來，幾近要將心肺都咳出來，背腰也彎下來，有如風中殘燭，叫人猶難設想她剛纔說那番話時的氣勢。

朝天蕩天青水白，闊及天涯。

在江寧的林係官員，若論品軼，以林續文、黃錦年二報酬首，彆的就是林夢得、劉師度、林庭立、秦承祖等人，都是有資格穿紫衣的將臣；其他林係官員固然權益也重，但實際的品軼倒還冇有達到穿紫衣的資格。

在冰冷的磚地上跪久了，張晏也頭昏心眩，將到筋疲力儘的歪倒，“咚咚咚”，柺杖而起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張晏側頭看去，倒是太後的滿鬢銀絲，拄杖叫苗碩攙扶而來。

林續文身居副相之位，出城遠道來迎胡文穆，有些說不疇昔。

林夢得才任樞密院支度使，軼同六部待郎，同三品。不過，對淮東崛起史瞭若指掌的人都應曉得，林夢得纔是林縛依重的淮東文吏之首，有著淮東財神之稱的他在淮東的職位，實際是與林續文並重的，也就是說職位不會差過胡文穆。

或許機會還不成熟，還不能叫淮西及川蜀有直接離開江寧節製的藉口，不過在胡文穆看來，宋浮、高宗庭、林夢得等淮東諸人彷彿已經熱切的盯著天子之座而望了。

永興帝彷彿也叫梁氏氣勢震住，愣怔在那邊。

對一座丁口一度高近百萬的城池，即便在江寧之戰後林縛一向都在死力減少江寧城過量的丁口以減緩糧食壓力，江寧城的丁口仍然保持在五十萬以上，這是羅文虎以往是難以設想的景象。

但是以上都是一廂甘心的設法。

胡文穆此次來江寧，是林縛指定的頂替餘心源的副相人選。

雖說驅逐胡文穆不是很正式，畢竟不能奪將歸江寧的林縛的風頭，但與林夢得出城的孫敬軒、周廣南、李書堂、林宗海等人，無一不是淮東及林族一係的核心要員，以示對胡文穆的正視跟尊敬；林續文固然冇有出城相迎，但也托林夢得表示徹夜會在宅裡設私宴與胡文穆小聚。

胡文穆對林夢得的印象極淺，但棄兵權而附淮東以後，他都細心機過以往的人生軌跡，尋覓與淮東諸人的聯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