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斷後[第2頁/共4頁]

兩名標兵持續盯住山坡下北撤的營伍，一人往南麵的深山密林鑽去，繞往官溪嶺前壘大營報信……

奢飛熊連著喊過十一聲“拿刀來”，也接連打毀十一把狹脊戰刀，他的人也已經打到墁道的底端，壕塹就在麵前。淮東軍也不急於過來圍攻，而是從兩翼圍住墁道底端，守住陣腳，以弓弩相射。

奢飛熊神采驚諤，他想不到淮東軍會在他們出塞西撤以後泄湖放水――這對淮東軍有甚麼好處？當然淮東軍希冀著大水給其前壘營寨及夾河防塞的抵擋以後，還能將隨他斷兵的萬餘兵馬都卷下河嗎？

淩晨前爭奪城頭，天亮以後，淮東將拋石弩等戰械也推出來，即便火油罐在疇昔二十餘天大量耗損，投射的麋集程度不如開初，但也叫守兵難以在城頭安身。

天玄色，雨勢就完整止息，烏雲散去，暴露鉛藍色的夜色與圓如玉盤的明月。

諸將都倉促軍卒往西端的山坡走，以免給隨時會追來的大水捲走。雖說營伍狼藉，但前麵冇有追兵過來，奢飛熊倒也不太擔憂甚麼，當然也派出扈兵去各部催促人馬到高地臨時駐營，謹守陣腳，以免淮東軍在林裡埋冇少量斥候過來偷襲――

在月色之下，站在戰棚下的這些將領，或年青、或衰老、或滿臉風霜、或略顯稚嫩，但他們的臉上在這時都冇有一點懼意。

城頭與墁道相隔的垛牆，是用垛牆車臨時拚接起來的，約齊胸高矮。本來的垛牆，差未幾都給淮東的拋石弩打斷、打殘。

兵馬分離進入塞中，傷亡極重，敖滄海命令將拋石弩調來，貼著外城牆架置，往城裡發射石彈，以限定浙閩軍斷後兵馬對淮東軍反噬式的進犯。

這時候一聲令下，自有將卒沿巷引火，很快就有濃煙升騰而起，濃煙當中的火焰，也如惡魔吐出的毒舌在夾河西塞的中間構成一條火帶。

淮東軍或者說東海狐到底想乾甚麼？奢飛熊還是百思不解。

最後撤出時，諸多將領熱血的跳出來留後監督，奢飛熊則率主力儘力跑在前麵，在月色裡，跑出十數裡，就剩下三五百守兵的橫山城也遙遙可望。

杉溪斷流，但信江裡另有浙閩水軍的戰船，隻要跑到橫山城北、信江之畔，當時水陸相依，就更輕易擺脫淮東追兵的膠葛！

在當世，在殘暴的刀槍血搏中，勇將對士氣的鼓勵是立竿見影的，更何況奢飛熊的身份毫不普通，在他們的心目裡，至公子還何嘗一敗過！

奢飛熊明天三度身先士卒，持刀槍到陣前苦戰。雖說勝利鼓勵將卒死戰的勇氣，果斷將卒的作戰意誌，但也負傷不輕。

“甚麼！”奢飛熊明天打得極其暢快、極其痛快，少說給淮東軍留下千餘傷亡。但是，他不會信賴淮東軍就因為明天千餘傷亡就會放棄追擊他們。

奢飛熊大喝：“淮東兒又非虎狼，有何懼焉？”當下衝出城頭，踏步墁道之上，橫刀劈出，將當前一淮東卒的盔臉劈開，血濺丈餘。

趁著月色尚好，浙閩軍鄧禹、王徽所部從夾河防塞撤出，與此同時，浙閩施和金部從北麵橫山城撤出。

“稟少帥，”留後監督淮東軍動靜的遊哨馳馬追上來稟報導，“少帥分開後，淮東軍不但冇有派人去毀滅塞中大火，並且城裡的淮東軍正緩慢後撤；西翼本有通道，但淮東軍也無追擊之意，而是往其高地營寨收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