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少女情懷[第1頁/共3頁]

起居室非常寬廣，但擺飾粗陋，梁太後坐在臥榻上，林縛與海陵王元鑒海對坐下首，連椅披都是蠟染的藍印布縫製――除了梁太後臉還殘留著昔日的威儀外，從這間起居室裡已看到半點皇家氣度。

但聽林縛說了四個字，必定了本身的判定就再冇有後文，梁太後睜著眼睛，視野恍惚的看了林縛有幾息時候，見林縛始終冇有多說一句話的意義，俄而長歎了一氣，說道：“我曉得了，梁家如果跟胡虜連一戰都不敢打，便是兵馬再多，也不會給林卿家放在眼裡的……”

林縛看到元嫣忍不住笑了起來，竟然感到難堪的摸了摸鼻頭，才正色說道：“太後如何對待此事？”

林縛繃緊著臉，也不去跟海陵王元鑒海道彆，一聲不吭的出了王府。g！~！

林縛微微一怔，讓公主出麵送他出王府，大違禮法，不明白這老妖婆內心在打甚麼鬼主張，但見元嫣眼睛裡也有期盼，林縛悶聲說道：“謝太後……”

剛要轉入正題，梁太後卻給一陣狠惡的咳嗽差點喘不氣來，就聽著元嫣在屋外抱怨，“祖奶奶的身子，身邊怎能冇人照顧？”掀起簾子走出去，給林縛施了一禮，“元嫣見過林侯爺……”便走到梁太後身後，輕捶她的背，幫她緩過氣來。

“又無旁人在場，林卿家說一句話也要先在腦筋轉三圈再吐出嘴不成？”梁太後問道。

林縛寧肯梁氏父子在濟南給打殘了退下來，淮東再幫他們在魯西南清算殘部，也不會助他們一戰不打，就嘩啦啦全退了下來。

“林卿家在外統兵，為朝廷效力，為君上分擾，哀家一個冇用的老婆子，也不能因病使林卿家用心，誤了朝廷大計……”梁太後嗓子裡含痰，說話聲音沙啞。

“太後言重了，江寧那邊請太後還朝，是但願太後去江寧能虞養天年！”林縛說道。

閒扯了幾句，元鑒海起家說道：“楷兒受了風寒，侄兒放心不下，托人請了城裡的醫師過來，想必再醫師已經請過來了，侄兒去看看便來……”

“聽著淮東軍在浙東連獲大捷，元嫣內心當真如在陽信時的歡樂，”元嫣另有少女的嬌羞，倒也落落風雅，與林縛並肩而行，主動說話道，“我倒是怕你承諾祖奶奶的要求呢？”

“如果官家將兒都如林侯爺守陽信那般將士用命、文臣守節，天下何故如此臉孔全非，元嫣何故流落至此？這些年經曆了這些事，這些理兒元嫣內心又如何會想不明白？元嫣雖苦，還苦不過那些流浪失所、身陷敵國的災黎，隻是，”說到這裡，元嫣停頓了一下，說道，“隻是去江寧後，元嫣怕是再也冇能夠見到林侯爺了……”

此時元鑒海對坐而麵色如常，眼神沉毅，多了很多此前少見的城府。

如果前麵的驚奇是元嫣如此明事理令林縛不測，而此時元嫣飽含情義的一句話，更是叫林縛愣了半晌的神――才恍然想到，當年陽信城頭天真天真的小女孩，現在已經是情竇初開的少女了。

“守土衛疆，乃官將吏卒之本分；梁家一門公侯近十人，享儘人間繁華繁華，若不戰而潰，天下人如何視之？”林縛眼神沉毅的盯著梁太後，一字一頓的說道。

此時支撐梁家父子南撤，或許能從濟南、平原撤出五六萬兵馬來，但不戰而退，這支兵馬也將冇有甚麼任何士氣跟名譽感可言，也就底子不能依托其在覈心管束燕胡兵馬――所謂“不怕狼一樣的仇敵、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梁氏父子本就不是省油的燈，外戰內行、內戰熟行，讓他們率四五萬兵馬安然退下來，他們也不會放心呆在魯西南抵抗虜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