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識時務[第1頁/共3頁]

“如果富陽守不住，浙北的情勢就丟臉了。奢家即便保不住明州府，還能從富陽、臨水一線，通過千秋關，對徽州府用兵，或通過獨鬆關威脅江寧，”陳明轍壓著聲音說道，“恩師就怕到時候壓不住淮東的野心……”

在浮玉山東麓通道未翻開之前，千秋關、獨鬆關要算外線。兩座關城裡雖有守軍，但都隻要三五百追匪捕盜的刀弓手――奢飛熊在方振鶴的共同下，奇襲奪得臨水，從方家埠兵分三路奪千秋關、獨鬆關以及安吉縣城。唯有襲安吉的這一起奇兵給打退，千秋關、獨鬆關都給奢飛熊奪去。

越是到亂世，越是要靠手裡的兵權說話。

陳漢文論官階纔是從七品文職，身穿湖青色官袍，官袍禦半片，暴露內裡穿戴的甲衣，臉削瘦，硬須短如鋼針，兩眼炯然有神，很有幾分儒將風采，正與德清知縣黃世清等德清官員站在楠木公案前對著輿圖商討著甚麼。

雖說董原在十數年後果守仙霞一戰而成名，但此時他能不能守住富陽，陳明轍的心還是懸在嗓子眼，極不結壯。

一旦奔襲受阻，而奢家在浙東的兵馬調劑擺設，將分離出去的守軍收攏來守重點城寨，淮東必將偷雞不成折把米。

陳漢文麵色稍沉，在德清知縣黃世清麵前不便說甚麼，打了哈哈，將陳明轍的質疑繞疇昔，問道：“淮東軍在明州府打得如何？”

如嬰兒手臂巨粗的紅燭，官署裡插了十數對，燒得嗶剝作響，有著濃烈的香脂氣味。

陳西言要去見董原，陳明轍不能躲在明州，他好歹是浙北檢校禦史；陳恩澤則要代表淮東去北岸見董原，一起同業。

“有二叔在這裡便能夠了，”陳明轍不忍心將陳西言一人丟在富陽，說道，“我還是要去富陽走一趟……”

不顧連日來馳驅勞累，陳明轍也顧不上清算一個官袍，趕到官署來。

在路上拉住一名柺杖挪走的斷腿小校，陳明轍略曉得富陽戰事的殘暴。

“曉得你抱怨我停在德清，”陳漢文在陳明轍劈麵坐下，胳臂擱在桌上，說道，“我倒是要問你，就算我將帶過來的五千海虞軍填到富陽去，富陽就鐵定能奪返來？”

董原這趟如果不能守住富陽，孟義山今後還會看他的神采行事嗎？

陳明轍微微一怔，他在浙北製置使司冇有甚麼實權，但要提及來，他此時恰好又是浙北製置使司在德清城裡最高的官員。實際上他有權節製德清官員，在冇有董原進一步的指令之前，他乃至有權領受德清防務。

一旦富陽失守，不但浙北，徽州府、江寧府的情勢都會很丟臉――江寧到時候隻怕會事事都求著淮東。

“明轍，你如何會在北岸？”陳漢文看到陳明轍走出去，“還覺得你與陳閣老在明州府呢。”

千秋關是穿過浮玉山進入徽州府的通道，獨鬆關是穿過浮玉山進入寧國通往江寧府的通道。

陳漢文搖了點頭，說道：“如果淮東軍在浙東登岸後不急於攻城奪寨，林縛直接率部水陸並進奔襲蕭山，威脅奢飛熊在富陽兵馬的後路，我會毫不躊躇的率兵馬直接趕到富陽支撐或助董原反攻臨水……隻是林縛此戰的企圖是在明州府，有三天的時候，淮東軍應當在明州府站穩了腳根，但淮東軍始終冇有進入會稽府作戰，奢家也應當在會稽府完成反對淮東軍西進影響富陽戰事的籌辦！我這時候再率部南下，哪怕是狠心將這點根柢都賠出來，也管不了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