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援圍[第2頁/共3頁]
劉庭州走過來摸著馬頸,這匹跟他有十年的老馬貼過來磨著他的額頭,劉庭州是老淚縱橫,決然拔起腰間佩刀,朝著馬脖子切下去。劉庭州顫巍巍的手,冇有多大力量,切不到喉管,就切不下去,血從馬脖子往外噴湧。老馬也不掙紮,倒下來,鼻子撥出氣如打電扇,渾濁的馬/眼直是望著劉庭州。
從睢寧到近泗水河口的泗陽寨,沿泗水河南岸走直道有一百一十裡。
自從上回有江東左軍的信使假扮流匪,突出去通風報信,流匪就謹慎謹慎多了,封閉更加的周到。
旁人牽來瘦骨嶙峋的一匹老馬,寨子裡帶青綠的樹草都煮熟了當軍食,牲口天然是冇有半點草料,生捱了這些天,能不死已經是個古蹟了。
劉庭州顧不得探身上的馬血,與肖魁安麵麵相覷,不敢信賴如許的動靜:如何能夠會有救兵從北麵過來?
肖魁安等劉庭州換官袍出來,聽林縛說箭的事情,他也昂首看去。這幾天來,他們手裡的弓弩,弓弦都崩壞了,有箭射出去,插滿土牆,他們也冇法取用。
“是救兵!”肖魁安說道,“冇想到竟然是從北麵過來!”
劉庭州與肖魁安倉猝登上崗樓,往北望去。
就瞥見劉庭州的故鄉人劉安跌跌撞撞的跑到跟前來,叩首,叩得灰塵飛揚,哀嚎似的救饒:“大人,從你進京趕考,大青兒就跟在你身邊,刻苦刻苦,從無牢騷。從飛霞磯往泗陽突,也是大青兒替你捱了兩箭,你不能忘恩負義,讓人殺了大青兒啊。老奴活了六十歲,也活夠了,一身老肉也有幾十斤,大人你就剮了我的肉吧,饒大青兒一命。待要往外突圍,大人你還要希冀大青兒駝你一程啊……”
不但劉妙貞率六千精兵追咬不走,林縛在出睢寧後不久,孫壯又率近五千精兵從宿豫打出來。
肖魁安累得跟半癱似的,一屁股坐到土圍子的暗影裡,有風吹來,毛孔都舒坦。扈從遞來裝水的皮郛,他接疇昔,小口的飲著。說渴到頂點,但廝殺苦戰近乎脫力,汗出如漿,最忌諱往腹裡大口的灌涼茶。
這鬼熱的氣候,走上幾十步就汗流浹背,更遑論拿盾舉刀衝破停滯物接戰廝殺了。
這時候,圍在寨子核心的流匪也敏捷轉動起來。他們冇有構造人手強攻寨,並且敏捷在北麵依著一條不大寬的水溝結陣,較著是防備北麵的來敵,寨子外的流匪也敏捷往兩翼收攏,製止給救兵從北麵打擊到。
這八十多裡的間隔,林縛率長山營與鳳離營愣是走了三天三夜。
死馬剛抬下去,寨子裡小崗樓頂上的望哨就鎮靜朝上麵大喊小叫:“救兵,救兵,在北麵!救兵從北麵過來了。”
劉庭州率渡淮軍在飛霞磯登岸,入彀後,又往西北方向突圍,再終給困在泗陽西北三十裡外的寨子裡,實際距睢寧的直道間隔才八十多裡。
“未曾!”
劉庭州官袍上濺了馬血,找了一身潔淨的青衫,換了出來見林縛,長揖拜倒:“淮安知府、渡淮軍總製使劉庭州拜見製置使大人,多謝製置使不辭萬難,率兵來援……”
不管劉庭州、肖魁安如何,寨子裡的將卒卻如吃了千年人蔘大補藥似的鎮靜起來,就近找高處爬上去朝北張望,喝彩聲一波高過一波,淺顯將卒們已然認定有援兵從北麵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