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調虎離山[第2頁/共4頁]
登州鎮所轄真正能稱得上精兵的,是建製有兩百餘年汗青、在李卓任兵部尚書期間又獲得極大加強的登州海軍。
退一萬步說,登州海軍不能守刀魚寨,也能從海路安閒撤走,津海之事在登州重演,也不是很難設想。
“陳芝虎未說何時去打青州,隻說他在青州城外將有一敗,要叔叔率登州兵從萊陽西進……”柳致永說道。
這會兒一個青衫男人走出去,看到患得患失、惶惑難安的柳葉飛,輕喚了一聲:“叔叔……”
柳致永提示道:“陳芝虎是怕叔叔冇法壓服登州兵諸將降燕,是要叔叔將兵馬都調出登州大營。隻要陳芝虎派一起偏師奪了登州以斷退路,或者登州雄師在西退路上給陳芝虎所部圍住,到時候再壓服諸將降燕,相對就輕易多了……”柳致永稍稍停頓,以便柳葉飛能想明白,又說道,“彆的,北燕國主對登州海軍是勢在必得,想要叔叔儘能夠將海軍調登陸!”
陳芝虎看得也是極準,希冀柳葉飛壓服或威脅海軍將領一起投降,失利的風險太大,最好之計,莫過於調虎離山。
高義提著兜鍪走出去,看到狗犢子盧雄蹲在廊簷下,伸腳踢了踢他,笑道:“狗犢子,你快回房去,看我給你找來甚麼好東西?”
陳芝虎用他們殛斃疆場,在軍紀上也是極其放縱,以呈其凶悍殘暴之氣。即便在李卓治下,屠城寨、索掠敵境也是常有之事,是原東閩軍中極有特性的一支精銳。以高義為首,前鋒營勇將頗多,以敖滄海當年之武勇,也隻能屈居高義之下。
登州海軍在登遼東作戰時遭到重挫,但現在還保持了六千餘人的體例,特彆戰船軍器都冇有蒙受大損,將卒兵甲也劃一,練訓也充分,與步營比擬較,倒是能算得上一支精兵。
“打敗仗你也要去?”高義甕聲問道。
陳芝虎縱橫疆場半生,倒有一半申明,是靠前鋒營掙下來的。與陳芝虎的出身一樣,前鋒營將卒多為死囚、大寇、死士。
聽陳芝虎擔憂淮東軍會乾與青州局勢,高義咧嘴笑道:“他便有這心機,也要有這力量才成……淮東軍有七八萬人陷在浙東,林縛便是神仙,又能變出多少兵馬來?”
為謀登州海軍,用心讓前鋒營在青州城下大敗,高義捨不得。
“進了臨淄城,還由得他做主?”陳芝虎冷聲說道,“大不了戰後還他五千兵馬便是。”
刀魚寨說是寨,實際是一座水城。刀魚寨操縱丹崖山臨海的險要地形構築,負山控海,周長約六百步,城牆仍塊石壘砌,敵台、護城濠皆全,為易守難攻的堅城。有南北相門,南門與陸路相接;北門為水門,是海軍戰船出入之所。城內有兩百步見方的海池,可泊上百艘大小戰船。
柳葉飛既擔憂事情敗露,在陳芝虎率部打下青州之前,朝廷便派人攜旨先奪了他的性命;更擔憂顧悟塵、顧嗣元父子終究守住陽信,迫使北燕雄師退兵,他更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還落了個把柄在北燕手裡。
“狗犢子氣血衝上頭,可隻會往前衝啊!”高義勸道。一場必輸的仗,將一根筋的狗犢子帶上疆場,不是害彆性命?
“不消前鋒營,虎帥如何叮嚀都行。”高義甕聲道。
“柳葉飛如果有本事,崇觀十年也至於給湯浩信、林縛聯手逼出青州了,”陳芝虎對柳葉飛非常不宵,說道,“也很多給柳葉飛三五年時候,或能把握登州海軍,但他這時出知登州才一年時候不到,也想要登州水麵唯他馬首是瞻,怕是做夢。登州鎮水步軍二十營,柳葉飛能把握三五成,便頂天了。如果這時候南朝一道密旨繳了柳葉飛的兵權,令登州海軍走海路南撤,你拿甚麼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