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迷局(二)[第1頁/共4頁]

石梁河、洪澤浦固然通不了大船，但是兩百石載量的烏蓬漕船通過火是便當，一向以來都是南北漕運的首要通道之一，首要程度僅次於維揚府境內的白沙河諸水係。洪澤浦一亂，不但江東郡北部東陽、淮安諸府都將墮入亂局，這一條漕路斷了，維揚府境內的漕運壓力將更大。當世天下並不存在林縛印象中的大運河體係，漕運是諸水係並舉，到中段才集合到會通河裡，前朝也無人在維揚府（今揚州）構築大運河。

“有幾點不得不慮：林縛此人名譽尚可，集雲社在朝天蕩北岸招募流民做工，不管能不能招上工，散米、散銅錢都是數以萬計，受惠的人很多；船上佈陣的武衛纔有十人，觀其精氣神皆完足健銳，身穿手持皆精甲利器，船上另有其他船工海員四十餘人，都結實梟勇，設備怕也不會太差，我們要填多少性命才氣將船奪下來？彆的，林縛此人在顧悟塵眼裡非同普通，西河會必將死命保他，難不成要將西河會的人一併殺掉，將江寧河幫權勢獲咎潔淨？”阿誰給叫作“世遺”的中年男人說道。

在野人渡遲延了好久，林縛他們才動身，也冇有一氣趕往上林裡，在半途停了半晌，孫敬堂在前麵漕船上看著周普、曹子昂等共有四人從前麵騎快馬追上來。東陽號吃水深，冇有船埠冇法緊靠近堤岸，就瞥見周普等人靠近也不斷頓，提韁策馬，四匹駿馬高高躍起前後直接從河堤縱跳到東陽號的船麵上。孫敬堂看著船舷距河堤差未幾三丈多遠，要純真在高山上縱馬騰躍這麼遠的間隔不是難事，難就難在不加停頓的縱馬從河堤跳到船上，東陽號船寬也不過兩丈多些，能縱頓時船，說不定略不重視節製不住馬勢又讓馬從另一側衝下船去。周普是林縛的貼身隨扈，騎術高深不算奇特，但是曹子昂是流民領給保舉當上的裡長，在河口幾天也冇有見過他騎馬，卻曉得他的騎術也如此標緻。

“除了得幾副好甲好陌刀外，劫下此船另有甚麼好處？”另一名中年男人笑著問髯須男人，“劫下此船就打草驚蛇了，這個林縛在江寧城中已經不能算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了，他被殺死棄屍於石梁河中，顧悟塵必將大怒非常，石梁河兩岸的局勢會立時嚴峻起來，那筆大買賣，我們還要不要做？”

“洪澤浦的這潭水勢需求渾掉。雖說聚鬨漁戶散去，官府臨時也未究查，但是有清匪前車之鑒，洪澤浦的諸家權勢就不怕官府今後清理舊賬？如果洪澤浦諸家權勢真如我們所猜測的那般已經暗中結合起來，就如同箭在弦上，是不得不之勢。非論我們願不肯意，洪澤浦也定然要亂，除非此時能將江寧水營半數戰船兵馬調入洪澤浦穩定局勢……”曹子昂說道。

“我找孫當家有件事商討一二，”林縛說道，“這岸上饑民也多，都麵黃肌瘦的，我這船上另有幾十石米壓艙，但願孫當家能派兩個兄弟給我用，船上的壓艙米就留在渡口，讓他們跟岸上借個處所煮米施粥，趕著我們回航時再將貴會兩個兄弟接上船。”

“賊他孃的，”一名半張臉都是亂蓬蓬捲曲髯須的中年男人啐罵道，“這不是要引誘爺爺動手劫船嗎？”

另兩個短鬚紅臉膛的中年男人都蹙著眉頭不吭聲，孫杆子見他們沉默，特長肘頂了頂此中一人的腰，低聲問道：“世遺兄弟，你說要不要再喊些人過來，或者等他們明天上路以後再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