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秋水夕陽琴音渺[第3頁/共3頁]

本來的渡口早就給河水淹冇，江堤外用打進河灘的立柱跟平鋪的鬆木搭了一座簡易船埠，這時候也有小半浸在水裡。畫舫船體高大，白水河的水位上漲以後，船舷要高過鬆木船埠一大截；皂衣衙差走過來站在船埠上都冒不出頭來。船頭的梯子收了歸去，皂衣衙差看不見船頭的景象，又不想狼狽的爬上去，指著邊上一艘烏蓬船，讓船家將船撐過來；烏蓬船比船埠高一截，又比劃舫矮一截，從烏蓬船借下腳，總比四腳並用的爬上畫舫強。

董原佇足聽了半晌，眉頭微皺問道：“誰在操琴？”

高宗庭說道：“奢家成心歸附，除了燕京，留京這邊也有很多人替奢家活動、造勢，杜榮便是此中一人。有人檢書告發杜榮私通海盜，李帥也坐視不管……”

丁知儒眼神望向彆處，他小小知縣可不敢妄議朝政，董原是馳名的臭脾氣，跟江寧兵部尚書、東閩總督李卓也敢拍案對罵，大抵是李卓賞識他的才氣、即便內心對其人不喜，也隻是從眼皮子底下調走了事。

長官親臨白沙佈施民營頓時引發一陣鼓譟，很多衣衫襤褸的哀鴻圍上來：“董府君來了，就有希冀了。”“大人不會看著大師餓死的。”“董府君是誰？本來是他。”

“她不在江寧，在這裡做甚麼？”董原也傳聞過蘇湄的豔名，曉得她是個江寧城裡馳名的歌姬，美豔又多有才藝，在江寧頗受文人騷人、達官朱紫的追捧，內心奇特她這時候如何會分開江寧、呈現在維揚府境。

一個身材高大的青年官員，頭戴烏紗冠，身著青色團領官袍，也不顧腳下門路泥濘，朝救災營地點的墳頭山走去。

晴了幾天，這傍晚時天上仍有些雨沫子在飄，董原走得急，不介懷這星微雨點落在臉上，白沙縣知縣丁知儒與董原在東閩的同僚高宗庭落半步跟著。

董原冷哼一聲：“這幾年東海盜匪成災，跟奢家脫不了乾係――這些年來要冇有海盜助紂為虐，李帥早就掃平了東閩，何必行這輕易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