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第2頁/共3頁]

河對岸傳來了衛泗聲嘶力竭的叫聲，隻見他下了馬，沿著河岸快速奔馳了起來，眨眼便奔入了河中，浸濕了雙腿，卻被身先人死命地拖住了。

寧珞忐忑不安地過了幾日，心中彷彿被油煎了似的，麵上卻不能透露分毫。

寧珞定定地看著他，眼神瞭然：“謝大人，固然我隻不過是後宅一名婦人，卻也明白現在你和衛泗危如累卵，稍有不慎便將要搭出來無數跟隨你們的身家性命。”

衛泗有如許的人忠心幫手，前路就算再困難，也必然能達成所願。

“夫人偶然中對我有了一樁大恩，本日特來稱謝，”寧珞一字一頓地反覆著他當日所言，“今後夫人如有難處，鄙人可允夫人一諾，屆時必赴湯蹈火，儘力助之。謝大人，我敬你是君子，本日我被困此處，特來向你求這一諾。”

寧珞的語聲固然輕柔降落，語氣卻咄咄逼人，謝雋春冇想到她竟然看得如此通透，不由得有些狼狽隧道：“夫人……”

寧珞盯著那銀箭看了一瞬，快速回過甚去，隻見那隊北周兵的身後黑壓壓地呈現了一隊人馬，軍容整肅，身披黑甲，氣勢奪人，敏捷構成了包抄之勢，從左中右三麵圍了過來。

“姐姐……珞姐姐……”

“你我各取所需，談不上謝不謝的，”謝雋春的嘴角苦澀，“實在我心實有憾焉，以夫人之才，如果夫人生在北周，如果夫人還是待嫁之身，我必奮不顧身為小殿下求娶，隻可惜天意弄人……”

眼看著那群北周兵搶先恐後地朝著他們湧了過來，寧珞咬緊牙關，將藏著的匕首握在了手中，腦中空缺一片。

身後一下子冇了聲氣，寧珞漫不經心腸轉頭一看，頓時愣住了，謝雋春帶了兩小我悄無聲氣地呈現在她的房內，青蘿疲勞在地已經落空了知覺。

“送君千裡終須一彆，”謝雋春指著那條船道，“我隻能送到此處，夫人此去，一起謹慎。”

北周和大陳在應州的交界便是雪阿古江，此時豐水期剛過，寬廣的江麵上江水淼淼，岸邊停著一艘足以包容數十人的船，寧珞一行人約莫七八人，加上一輛馬車，綽綽不足。

火線俄然有灰塵飛揚，雷鳴般的馬蹄聲穿過河麵傳入了寧珞的耳中。

衛泗啞口無言。

謝雋春長歎了一口氣，看向寧珞的眼神龐大：“夫人丁舌之利，令我歎服。”

謝雋春哂然一笑：“小殿下隻怕會雷霆大怒，懲罰是免不了的，留下我的一條性命便好，讓我苟延殘喘為小殿下牽馬墜蹬便可。”

“你錯了，”寧珞定定地看著他，眼中閃過一絲悲意，“我如果被迫留在他身邊，那我將再也不是他的安慰，我們會成為一對仇敵相互傷害；如果你把我送走，那麼我還會是他的姐姐，今後他想起我來，總還能保住貳心中的那一份柔嫩。更何況謝大人應當是過來之人，衛泗如此對我，一定是真敬愛我，隻不過是因為我在他最危難的時候施以援手，又因少年心性不懂情愛，如果今後他得遇心上人轉頭再看，必然會對此哂然一笑彷彿隔世。謝大人，何去何從，你內心該明白得很。”

謝雋春苦笑了一聲道：“夫人現在該曉得，你對我的大恩是甚麼，我自幼幫手小殿下，卻因一時粗心，讓小殿下墮入絕境，苦苦在大陳掙紮數年，我心如同刀割。現在夫人要我做的事情，必然是叛變小殿下之舉，我如何能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