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入宮[第1頁/共3頁]

“狡兔死，嘍囉烹。”聲音明顯清冷卻因異化著笑意而放得分外低柔，“洛卿，孤且鄙人麵等著見你的了局。”

“主子姓張，不過是服侍在太子部下的小人物，實在不值一提。”張有德將洛驍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遍，“太子體弱，見不得風，本日冇法親身驅逐世子，心中甚是可惜，是以這才特地譴調了主子過來為世子帶路，”收斂起眼神，笑著微微彎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東宮內太子已備上了上好的苗疆貢茶候著，還請世子爺上轎罷。”

宿世為著侯府命途，考慮再三他終究也未曾承諾過這伴讀一事，再加上以後機遇偶合，他與七皇子日漸交好……思及此，洛驍心中又是一歎，瞬息倒是按捺住了不肯多想，隻稍稍側頭將心機放在了身側那還是披著薄裘的少年人身上：是以細心計算起來，他與這大乾太子真樸重麵相處實在並不很多。

聞人久瞧著他好久，似有若無地笑了一笑：“世子倒是大膽。”

“恰是。”洛驍停了步子，也微微地笑了一笑，“不知公公……”

――但畢竟還是他虧欠了他一個江山。

“君若為太宗，臣當作魏征。”洛驍掀衣而跪，低頭沉聲應道，“赴湯蹈火，唯死罷了。”

聞人久又是深深看了一眼站於院中的洛驍，見他禮數全麵並不昂首，眸底快速劃過一絲思考之色，隨即背過了身子，淡淡道：“已是卯時一刻，再過半柱香嚴太傅便該來講學了。莫要再在這裡擔擱時候，世子且先隨孤進屋罷。”

洛驍微微一怔，隨即抬了頭去看，卻見那音色清冷的少年人微微勾了唇角，隻將些微閃動的笑意印在眉眼之間，乍一看，竟有一種驚人的豔色劈麵襲來，稍稍垂了眼並不敢多看，隻拱手道了一聲：“太子謬讚。”

“世子何故緊盯孤不放？但是孤姿容有損，失禮於人前？”聞人久正玩弄著書案上的筆墨，忽而微微側頭看了一眼洛驍，眸色黑沉，出聲淡淡。

便是那般無天時無天時更無人和的窘境裡，若不是他到處細心，幾次三番也幾乎被此人要了命去。

“旁人麵前自是不敢的，”洛驍緩緩道，“隻因臣下堅信殿下終將成為一代明主。而明主不掩人之美，可知殿下必定不會因臣下一番肺腑之詞而見怪於臣。”

那人站在高處打量著他，靜了半晌，纔開口緩緩道：“孤道是虎賁將門之子，縱非凶惡可怖之色怕也難逃魁偉粗鄙之容，卻不想平津侯家的兒郎卻不似他，竟是生了一副這般清雅俊朗的好邊幅。”

竟是一語成讖。

行至東宮時方纔卯時初，天氣還未亮全部東宮倒是燈火透明。下了肩輿張有德引著洛驍進了東宮，隨即便直接帶人去了太子讀書用的西配房。

“世子信賴於孤，孤自當以國士相待於世子，”聞人久抬著眸與洛驍對視著，瞳內的沉色被纖長的睫半遮半掩，聲音卻低緩輕柔，“隻盼世子千萬莫要孤負了孤的希冀。”

早在十餘年前，德榮帝便因著顧恤季子畏寒而耗花財帛無數為全部東宮鋪上了地龍，到了酷寒之時，全部皇城也唯有太子這處還是暖和如春。

洛驍聞言頓了一頓，低聲應了一個“是”，而後便緊跟著聞人久的法度進了屋子。

第四章

聞人久居高臨下地看著洛驍即使跪著，卻也還是挺得筆挺的背脊，好久，微微彎起了唇角伸手將洛驍虛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