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1頁/共3頁]

“……約莫都是飛短流長罷了。”鐘意從善如流地改口。

“不見不見！”

忽而門外一聲清脆的驢嚎打斷她的嗬叱，世人昂首，隻聽一陣大笑聲傳來：“恭喜馬門主！道賀馬門主！祝馬門主福如東海水，壽似不老鬆，年年有本日，歲歲有目前！啊哈哈哈……”

鐘意快速昂首，見到一個老婦渾身重孝、疾行如風，轉眼已至門內，甫一照麵，便猛地躍起，一柄通體火紅的魚頭刀直劈過來。

――綠兮衣兮，綠衣黃裳。心之憂矣，曷維其亡！

“哈哈，”老者大笑，“小子孤陋寡聞，竟不知我青穀四時如春！”

“這是在亡夫手裡發明。”

馬伕人臉上冇甚麼神采，淡淡道：“江湖恩仇，不是仵作能夠等閒鑒定的。”

氣候酷熱，屍身易腐，不得不臨時存放在地下酒窖中。鐘意一出來便聞到濃烈的酒氣，酒氣中夾著一絲異香：“點了熏香？”

門房嗤道：“彆胡攪蠻纏了，明天但是七月十五，還一枝春？一枝秋還差未幾！”

“就是馬門主新娶的第十七房小妾，”九苞抬高聲音，“叫桐姬，原是廣樂坊的頭牌，一首曲子，這個數。”

老婦衰老的眼睛中迸出火焰，從袖中取出一片布料，扔在桌上，冷冷道：“鐘堂主不必與我虛與委蛇，先看看這個再說吧。”

“堂主，”一小我影呈現在門外，“赤炎門的人來了。”

馬伕人握緊腰後魚頭刀，衰老的眸子中迸收回激烈恨意，一字一句道：“千刀萬剮。”

“你！”老婦滿目猩紅，狠狠盯著他的眼睛，隻覺源源不竭的內力從瓷勺傳來，竟讓她手臂發麻，遂憤而收刀，一撩衣裙，坐在他的劈麵，怒道，“外子為天下盟鞍前馬後多年，位列五佬之一，現在半夜非命，天下盟卻坐視不睬，未免令其他股肱之臣寒心。”

“還能去哪兒？”鐘意一肚子火氣，“當然是那不利催的赤炎門！”

赤炎門主馬飛沙，一柄赤炎劍獨步天下，卻被髮明於六十大壽當日淩晨……死了，還死得非常不麵子。

老婦啞聲道：“外子多年來交戰殺伐，樹敵無數，最為邪魔記恨，鐘堂主，此事毫不是簡樸的性命案，還請天下盟為我赤炎門查明本相、報此大仇。”

“這是何人下此毒手？”

話音剛落，就聽那老者吃驚大呼：“甚麼？馬門主死了？那老夫的午餐如那邊理？”

九苞頓時蔫了。

鐘意順著他的視野看向毛驢，發明這牲口眯著小眼兒，歪耷拉著舌頭，馱著老者樂顛顛地搖擺，不知為何，鐘意硬生生從這張牲口臉上看出了美滋滋的神情。

昂首看向老婦，笑盈盈道：“馬伕人，大朝晨便這麼大火氣，必然冇吃早餐吧？”

“大俠，”門房不客氣地說，“你口口聲聲說你來插手壽宴，請柬呢？冇有請柬，那起碼要有壽禮吧？”

“部屬攔不住。”

馬伕人隨後走出，抬眼看到那名美婦，神采一沉：“你如何在這裡？”

鐘意一把推開他盛飾豔抹的大臉，吼：“你這輩子不準再進廚房！不然我打斷你的狗腿！爺爺的！”

“大抵是前來賀壽的江湖俠客，”鐘意道，“讓門房打發了吧。”

九苞頓時噎住：“你……”

他猜疑地看向老婦：“馬伕人，這是甚麼意義？”

二人趕到門口，劈麵看到一頭瘦骨嶙峋的毛驢，驢上倒坐著一名比驢更瘦的老者，衣衫襤褸，肮臟得草鞋都露了腳指，卻在毛驢腦門不倫不類地繫了一朵紅絨花。